“几人下手凶狠,招招冲人命门,一半被乱箭射死,一半重伤,被捕捉后没多久也命丧黄泉。”
“下的死手?”陈瞩询问。
“是。”陈将军答得肯定,“比末将下手更狠,颇有夜鸦山匪的行事风格。”
陈瞩神色几度转变,默然片刻,传召武夷将军。
武夷将军把江颂月那边发生的事情详细转述后,道:“县主被贼人劫持上楼打晕,贼人从客栈后方突围,原本已是瓮中之鳖,可不知道从哪儿l冒出一伙帮手,行事狂妄,竟然直接冲进来救人。为首几人的刀法,与夜鸦山匪徒的凌厉风气极其相似……”
“闻人惊阙呢?”
“五公子一直盯着县主,伺机从行凶者手中夺过县主,并将对方的肩膀打伤,随后安置辅国公的尸身、照顾江老夫人……全程有将士近身跟着。”
陈瞩陷入沉默。
独自琢磨许久,心中疑虑消了又聚,聚了又消。
这事怎么看,都像是夜鸦山匪与国公府寻仇,冒充侍卫混入其中,一部分是冲着闻人惊阙去的,余下的朝着辅国公下手。
辅国公那边,江颂月看出端倪想将人救下,奈何辅国公误会了,不肯接受她的好意,进而身亡。
闻人惊阙那边则因陈将军的到来,幸免于难。
江颂月……完全是被连累的。
陈瞩一时拿不定主意,问:“闻人惊阙与怀恩县主,现在何处?”
武夷将军道:“将县主与老夫人送回江府休养后,五公子就回国公府料理国公爷的后事去了,至今未踏出府邸半步。”
“去江府盯着,待县主清醒后,即刻将人接入宫中。”
“是。”
当日午后,江颂月被请入宫。
她醒过来时已在府中,后颈酸痛,脖子几乎无法转动,才问清事情的后续,不等与祖母说上几句贴心话,就被接去见陈瞩。
心知陈瞩定是要问她那日事情的经过,江颂月心中惶急。
她尚未来得及询问闻人惊阙,对来龙去脉一知半解,不确定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头脑发懵地入宫,晕晕沉沉地出宫,共计用了两个时辰。
这两个时辰里,见过陈瞩后,她被太后传召过去,两人询问的方式不一样,但本质都是在与她确认事发那日,闻人惊阙的去处与反应。
江颂月全程浑浑噩噩,只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不过也符合她受惊的反应,倒是未引起那二人的怀疑。
如此过了两日,这件事引起的风波稍微平息了些,江颂月的情绪也趋于稳定。
这日,江老夫人劝道:“与情于理,你都是国公府的
孙媳妇,就是为了名声作假,也该去国公爷的灵堂上一炷香。”
事情已经过了三日,江颂月想起辅国公仍是觉得作呕。
可人已经死了,今后她与闻人惊阙没了阻碍,可以顺利在一起。
辅国公的恶名未散播开,姻亲继续,那么,她的确该去给过世的长辈敬香。
“明日就去。”江颂月妥协。
当夜睡前,江颂月辗转反侧,越想闻人惊阙瞒着她弄出来的事情,越是生气,脑子里正在预演明日相见,要如何教训闻人惊阙,听见了房门开合声。
莫名其妙的,江颂月笃定进来的人是闻人惊阙。
床幔已落,隐约能看见外面微弱的烛光,江颂月双腿探出寝被,微微弓着,仔细盯着靠近的人影。
在床幔被掀开的刹那,抬脚朝人脸上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