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呼啸,一波波巨浪打来,郑芝龙的座舰很快便被湮没。
一个强劲的对手就此陨落,那浩楠满怀胜利的喜悦,心中却有一丝的惋惜。假如没有他的意外出现,郑芝龙该成为一个笑傲南方的枭雄。虽然他最终投降满清,落得身首异处的悲惨下场,不过那并不会掩盖他的光芒,因为他生了一个好儿子。
黑水洋上,风浪一浪高过一浪。死忠于郑芝龙的人不在少数,哪怕知道郑芝龙的座舰已经被击沉,他们依然在战斗,在抵抗。他们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郑芝龙还未死。紧紧是落水而已。
不过,双方在炮战实力上差距明显。郑芝龙水军残余的抵抗也是无用的,因为他们没法靠近太平洋舰队进行传统接舷战,所以等待他们的命运将是被彻底消灭。
由于郑芝龙水军主力被击溃,舰队编制不复存在,变成了散兵游勇,导致太平洋舰队无法击中攻击,只能三两艘战舰一起组成小编队追捕敌舰,亦或者单挑敌舰。
这种战斗最消耗时间,清剿残余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了午后一点钟。
不知道是为那浩楠的胜利而庆祝,还是为郑芝龙的陨灭而惋惜,一点半左右,风突然停止,海浪也从三四米高一下子降回到了不到一米。
随着炮声越来越稀疏,清剿残余的战斗也接近尾声。当黄大海得知郑芝龙阵亡,立即下令停止跟太平洋舰队第四、第五、第六战队纠缠,急忙从二十海里外赶回。
太平洋舰队三支战队并没有继续再纠缠,他们已经接到命令返回本阵待命,等待黄大海的最终决定。
黄大海率领地字号中军和左军赶回,放眼望去,黑水洋方圆百里的海面上一片狼藉。一艘艘大小不一的战船,七零八落的漂泊在海面上,九成以上都在燃烧着大火。烈火炎炎焦天,一道道浓烟从战船上滚滚而出,直冲云霄。
海面上已经趋于平静,战船破损的船板残骸,妾毁的桅杆,烧焦的尸体到处漂泊着。海水已经被染红了,浓烈的恶臭和血腥味道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黄大海叹口气,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不过却没有想到这么快,这么残酷。
地字号左军参谋李大本道:“五六个时辰前还是南方第一的水军精锐,如今竟然灰飞烟灭,着实令人难以置信!就算咱们参战,也是无谓的抵抗!”
李大本是黄大海的心腹,跟黄大海无话不说。
“虽然早就知道回是这样的结果,但是眼下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去见他!”
黄大海犹豫了,之前广直想着跟邓浩楠兄弟重逢,如今邸浩楠就在眼前的黑珍珠号上,可他却突然不敢去面对那浩楠。
这是心理因素,李大本明白黄大海的感受。
“我想邓浩楠会亲自来见您的!”
“怎么可能?”黄大海摆摆手,虽然他们是兄弟,但是那浩楠如今贵为忠勇伯,岂能亲自过来见他这个海盗!
李大本指着右边的大海,笑道:“看一下就知道了!”
黄大海顺着李大本的指向看去,果然一艘快船从黑珍珠号上放了下来。
李大本又拿过千里目递给黄大海,道:“我猜他一定在上面!”
黄大海将信将疑,但是还是接过了千里目,他心中还是期待那浩楠在上面,说不出为什么。
果然,邓浩楠就在上面。
黄大海放下千里目,低头闭目沉思。老半天才抬起头,道:“真被你说中了!”
李大本笑道:“先不说您跟他是光屁股长大的好兄弟,也不说您救他一命,单单您手下还有四十艘大舰,一万弟兄准备投靠他,他都要亲自来见您,哪怕只是做做样子!”
黄大海笑道:“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
李大本道:“那倒是!你们的关系自然没得说!不过他即便不跟您平分家底,也至少给您一个大大的官做!听说他手下最大的官叫总参谋长。您至少得问他要个副总参谋长当当,要不对不起兄弟感情!”
李大本的一通话,惹得黄大海都忍不住笑出来了,刚刚的顾丧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说话间,邸浩楠已经登上了黄大海的地字一号座舰。
黄大海苦笑着摇摇头,道:“你真是胆大!”
那浩楠微微一笑,上前先给了黄大海一个熊抱,然后道:“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不是吗?”
一句兄弟,其他的什么话都用不着说了。
“当然!”黄大海又给了那浩楠一个熊抱。
李大本那边一阵无语,心道这个黄大海还是太年轻,太意气用事,让人家一句兄弟就给套住了,什么都忘记了。
不过李大本善于察言观色,他可以看得出来邓浩楠的真情流露,凭他的经验,那浩楠的眼睛不会说谎,这令他安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