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卢植为人并不爱斤斤计较,而且他也有自知之明,对于自身的才华也很了解,能够看到自己昔日的部下能够有如此大的成就,已经很欣慰了。也许等多年以后,他抱着自己的孙子讲故事时,还可以说“知道吗,当今的皇帝,以前是你爷爷的部下”,这是多么有荣耀感的一件事情啊。
卢植想了良久,最终抱拳道:“诺!我定然不会辜负主公的厚望。”
林南笑道:“卢大人的为人,我自然清楚,我听说卢大人的儿子也很有才华,不如让他一起来参加这次选拔吧?”
卢植听到这里时,便黯然失色地道:“主公,你有所不知,我膝下有三子一女,长子、次子尽皆死于黄巾之乱……近年来,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不知道哪一天就要离开这个尘世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那双儿女……”
“卢大人尽管放心,卢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卢大人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定然会好好的照顾卢大人的家人。”
盖勋和卢植同时大汉旧臣,也同样心甘情愿的辅佐林南,他和卢植也有所交集,听到这里,便急忙在一边煽风点火,缓缓地道:“主公,属下听说卢公之女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二八佳人,待字闺,不如……”
卢植听出了盖勋话的意思,急忙打断了盖勋的话,说道:“小女庸脂俗粉,样貌丑陋,所以至今未许配他人,主公雄才大略,当娶天香国色之女,小女姿色平庸,不能般配。”
盖勋听后,狐疑地看了卢植一眼,不知道为何会否定自己的说法。不过他并没有再说话。而是静观其变。
林南也听出了意思,明显是卢植不想把女儿嫁给自己。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心情谈婚论嫁。再说卢植之女到底相貌如何,他也从未见过,再美,能美的过貂蝉?
人贵知足,林南就很容易满足,女人多了虽然不是什么坏事,但是也并非什么好事。
大厅内一片寂静。静的让人心里毛。
这时,田丰挪了一步。打破了宁静,禀告道:“启禀主公,属下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禀明。”
“哦,相国大人请说!”
“并州。西接秦国,北达辽阔的草原,我军兵力大多在原,万一鲜卑人窥探了虚实,大举东犯,必然会深受其害。以前有张辽镇守朔方,鲜卑人畏惧张辽威名,不敢进犯,如今张辽驻守南阳宛城。朔方一万狼骑兵全部是匈奴人,而且在并州境内的匈奴人也并不像乌桓人那样对主公如此忠心,属下担心。长久下去,匈奴人会滋生事端。”
林南听后,觉得田丰说的很有道理,林南尚未和匈奴人打过交道,两者之间的唯一系带便是郭嘉的妻子喀丽丝,可是这种系带维持的很有限。女人。在匈奴人眼里,不过是一件物品。可有可无而已。
而且自从北逐鲜卑后,匈奴人在并州异常活跃,韩猛也曾经多次派密信给林南,声称在并州境内的匈奴人太多,难以掌控。当时,林南因为冀州初定,而且还需要借助匈奴的力量来防守并州,是以一直没有什么对策。如今,原已定,燕国境内四海升平,唯一有隐患的地方,便是这拨匈奴人了。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给我提了个醒,我差点忘记了这件事。相国大人,你以我的名义,给匈奴的大单于羌渠写一封信,派人送过去,就说我准备称帝,要对他的部族进行封赏,请他率领匈奴贵族来蓟城接受封赏。”
田丰听后,已经明白林南是什么意思了,当即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诺!”
林南想了想,最后决定召见所有燕国境内的外族领,包括已经和燕国融为一体的乌丸人,还有臣服于燕国的高句丽人、夫余人,以及东夷各部族。
田丰都按照林南的意思,一一派出了国书,让人送达各处。乌丸、匈奴最近,骑马即可抵达,然而三韩和高句丽以及夫余较远,选择从上京港出海,由水路抵达辽东半岛和朝鲜半岛。
之后,林南又调遣庞德去驻守朔方郡,让卢横驻守包头,让太史慈驻守云州,剩下的就是等待接见各部族领的日子一天一天的来临了。
……
并州,西河郡,美稷县城,南匈奴单于庭。
单于庭内,南匈奴的大单于栾提羌渠端坐在大单于的宝座上,年过六十的他须花白,身躯壮实,近年来因胖略显臃肿,脸上的轮廓与整个体形都往圆的方向展,但腰板还是挺得直直的,看得出年轻时是个出色的武士。
他头戴饰有金貂的王冠,身披青底绣金绸袍,腰束饰有獬豸的大带,足登牛皮战靴,给人的印象华贵、威武。
单于庭内,一位燕国的使者站在正央,手捧一份国书,宣读了国书上所书写的内容,宣读完毕之后,正等待着羌渠的回答。
单于庭内一片寂静,最后,羌渠话了,说道:“使者远道而来,当在我匈奴好好歇歇,燕侯即将称帝,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喜讯,我作为匈奴的大单于,理当带上贵重贺礼前去朝贺,请贵使转告燕侯,我羌渠必然会去蓟城接受封赏。”
于是,使者告辞,羌渠加以挽留,却无济于事,最后只得放其归去。
等到使者走后,坐在羌渠右手边的一个年汉子便喝了一大碗酒,然后说道:“大单于,大汉的天下已经四分五裂,先有西凉马腾篡汉自立,紧接着西蜀刘璋,荆州刘备先后称帝,现在又轮到了燕侯林南,看来国正处在多事之秋,我大匈奴归顺汉朝已久,备受欺凌,现在汉朝已灭,我们就是自由身,鲜卑已经远遁,塞外大片肥美草原可以占用,如果我们乘势而起,先夺取并州,紧守关隘,或许能够有所作为!”
羌渠看了一眼说话那人。是他的儿子于夫罗,当即摇了摇头说道:“飞将军之勇武,天下莫敌。却败给了燕侯林南,何况燕侯对我匈奴不错,两年来经常派遣使者前来嘘寒问暖,还特意将并州的西河郡、上郡划为我匈奴驻地,正式承认我匈奴在燕国的地位,而且你妹妹喀丽丝还是燕侯帐下心腹郭嘉的妻子,燕侯待我匈奴不薄。我匈奴怎可背弃?”
于夫罗四十岁年纪,等身材。浑身肌肉绽露,异常结实,一双深陷的眼睛透出一股子精明,双鬓长着的那部细密卷曲的胡子又添了几分成熟与老练。他的脸庞与身架都像刀削斧砍一样,轮廓分明,显示出一种力量与意志,站立在那里矫健挺拔,真是铁铮铮的一条汉子。
他现在是南匈奴的右贤王,是大单于的副手,他见惯了汉朝的纷争,虽然已经被汉化了,但是骨子里流着的匈奴血却一直在蠢蠢欲动。他听了羌渠的话语。知道羌渠不想大动干戈,便说道:“大单于果然老了,如今天下动荡。不趁此时恢复昔日匈奴之旧貌,更待何时?”
羌渠听到于夫罗的这番话,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于夫罗我儿,无论你再怎么努力,匈奴都不可能恢复到以前的样貌。自匈奴分为南北二支之后,北匈奴远远向西迁移。我们这一支归附汉朝,蒙求汉朝的庇护。虽然现在鲜卑人被赶走了,可是我们匈奴人才几十万而已,又怎么能够抵挡的住千千万万的汉人?”
“大单于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匈奴就是一头狼,只要有猎物,就应该出击,不死不休!”于夫罗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