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有些犹豫,他自家知道自家事,要他天天闭门读书、学武,那简直是要他的命!
他正想着怎么回答,就听薛宝宝幽幽开口,“哥哥,父亲没了,母亲柔弱,我又是个姑娘家。
如今为了保住哥哥,母亲将偌大的家业都送走了,哥哥难道还不思悔改,不思长大担负起家庭的责任?”
薛蟠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既然没有,哥哥就该听我的话,安心在家读书练功,去了京城后,寻了缺,好生当差,不要再叫母亲担忧了”。
“我知道!”
薛宝宝轻轻一笑,“哥哥知道就好,不过就算哥哥不知道,我也总有法子叫哥哥知道的”。
薛宝宝说完屈膝福了福,抬脚离开。
薛蟠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自己在青楼被逼着看姑娘,再挨打的事,不由一个哆嗦。
不行,不行,今天不合适,等找到合适的机会,他一定要在母亲面前好好告妹妹一状,免得母亲被妹妹蒙蔽了!
……
……
薛蟠还没找到合适告状的机会,就到了小年这一天,去户部交差对账的薛三老爷回来了,带回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皇上嘉奖薛家用功于社稷,恢复薛氏族长紫微舍人的官衔!
薛氏举族欢腾,连老祖宗都出来了,嘉奖薛太太目光远大,又说了好一番激励薛蟠上进的话。
第二天,薛三老爷和薛六老爷就亲自带着薛蟠进京谢恩。
正好薛沉家的来报,第一批公主裙已经赶制好,发往各地的铺子了,又选了最好的来,送给薛太太和薛宝宝穿。
薛宝宝“发明”出来的,方便她随身携带解牛刀的裙子后来被命名为了公主裙。
薛宝宝仔细看了看,挑了一件大红羽纱绣百花穿蝶样式的公主裙道,“这个,给族里的姑娘们都送一件,配一件藕荷色的小袄”。
又挑出一件缎织暗花攒心长裙道,“这个,给族里的太太、奶奶们都送一件,配一件洋红色的通袖小袄,就说是太太高兴,赏给大家过年的新衣裳。
三叔家的单独挑出来,我一会和太太亲自去送”。
其实,薛宝宝并没有敢做太大的改动,只不过将裙摆改得蓬松宽大,内衬裙撑,让裙子整体显得华丽而夸张。
别说一把解牛刀了,就是周身挂满菜刀轻易也不会被人发现。
薛宝宝安排妥当,自己挑了件大红羽纱绣百花穿蝶的裙子,又命取出薛太太刚给她做的兔毛小袄,当场换上,然后带上给薛太太的新衣裳去寻薛太太。
她恢复记忆前是个天生端庄冷淡的模样,穿衣服也大多朴素,天天被薛太太念叨。
今儿乍然穿得这般富贵、鲜艳,薛太太一见就站了起来,拉着她在自己面前转了好几圈,只觉怎么看都爱不够,喜道,“小姑娘家的就该这么穿,喜庆,讨人喜欢!”
薛宝宝长相偏艳丽那挂,这段日子又吃胖了点,雪娃娃似的,这时候被毛茸茸的兔毛袄子和鲜艳华丽的裙子一衬,更觉娇憨明艳。
薛宝宝就笑弯了眉眼,“我就是寻思着家里这么大的喜事,总也该穿得喜庆点,正好下面铺子送了衣裳来,我就挑了一件。
这些是送给太太的,太太也来试一试,不好看,再让下面重新送了来”。
薛太太觉得自己寡居,倒是不好穿那么夸张华丽的裙子,见薛宝宝苦劝,不忍拂她的好意,挑了件素色的换上。
又从自己的妆奁中挑出一支成色极好的珊瑚滴珠钗给薛宝宝插上,母女俩相携着去给薛三太太送衣裳。
薛三太太现在最感谢的就是大房一家,见了她们脸上的笑都快溢出来了,一连声地夸薛宝宝衣裳穿得好,漂亮又喜庆。
又吩咐叫薛宝琴来给薛太太和薛宝宝请安。
薛宝琴也有十岁了,正是喜欢漂亮衣裳首饰的年纪。
薛三太太又起心讨好薛太太,让薛宝琴立时去换了新衣裳,让薛太太瞧瞧。
薛宝琴欢欢喜喜去换了,和薛宝宝姐妹俩穿着款式一样的白袄子、红裙子,如果说薛宝宝是雪娃娃,那精致漂亮的薛宝琴就是个洋娃娃,姐妹俩站在一起直如明珠美玉,交相辉映。
薛太太和薛三太太看着笑容压都压不住,互相吹捧对方会养女儿。
薛太太高兴,又见薛宝宝和薛宝琴说说衣裳首饰,说说书啊画的,十分投机,留下用了午饭才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