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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再见不见（第3页）

万千惠正式入住高彦泽的公寓，成为这里的女主人，两人一起甜蜜地度过起二人世界，高彦泽仿佛回到了初时与万千惠相恋的日子，简单得让人幸福。万千惠那幅因为思念而完成的画作也挂在了客厅里。高彦泽不懂画，与万千惠相恋多年，也只能勉强辨认出这画似乎是立体派的，很多色块充斥在正方形的画框里，高彦泽不予置评，只搂着万千惠说“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两人的幸福时光只过了两天，高母一通电话就让高彦泽从梦幻回到了现实：“你个小兔崽子居然先斩后奏，跟方宜离婚不算居然还把我的孙子拱手送人，你是要气死我才甘心！”

让李律师办离婚手续的时候高彦泽就知道，这件事情父母早晚是会知道的，不过离婚既成事实，想来父母也不能怎样。

“妈，千惠回来了，我明天带她回家吃饭。”高彦泽避而不谈离婚的事情。

“吃什么饭！我的孙子都没了，我哪来的心情吃饭！”高母说话的声音并非像在无理取闹，母亲的身体又一向不太好，不会真的因为这件事情气伤了吧？高彦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刚想开口安慰母亲，便听到电话里传来了父亲冷静的声音：“彦泽，你现在回家一趟，马上，一个人。”

高彦泽挂了电话皱着眉头，隐隐预感事情似有不妥，随便跟方宜交代了一声就驱车往本宅而去。

回到本宅，高父高母相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高母双手交叉在胸前，面色阴沉，只用眼角瞥了一眼高彦泽，高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指了指摊在桌上的一份文件，示意高彦泽自己看。

高彦泽也不说话，拿起文件，一看，正是自己和方宜的离婚协议，虽不知道父亲让自己看的用意是什么，不过他还是翻阅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这和我们原来约定的不一样！”翻了没几页，高彦泽边不可置信地愤怒了。愤怒的原因并非方宜在没有通知他的情况下将离婚协议修改成了不平等条约，恰恰相反，离婚协议里，方宜没有要他半分财物，甚至他原先承诺会给方宜一套面积足够、好让她接母亲来同住的房子也没有了，若说方宜唯一霸占的，便是孩子的抚养权。

离婚协议已经生效，在法律上，高彦泽便和他的第一个孩子没了半点关系。

无力瘫坐到沙发上，高彦泽终于明白母亲为何会在电话里如此大呼小叫，原来说好的归他的抚养权，就这样没有了，父母期盼很久的孩子，不属于高家了，方宜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高彦泽愤惑交加，拿出手机便打方宜电话，机械女生用中英双语清楚明白地告诉他，他所拨打的号码已经不存在。高彦泽对着手机愣了，随即又拨打方宜办公室的电话，电话很快被人接起，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声：“你好，我是……”

高彦泽根本没听清对方的自我介绍，语气不善道：“方宜呢？我找方宜。”

“不好意思，方宜已经在三天前辞职，我是微风现在的主编，如果你有什么……”男声还在继续着客套的话语，高彦泽却已经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

高彦泽抓着离婚协议，想了片刻，还是决定亲自到方宜家里找她。

飞车赶到方宜家里，敲了许久的门却没有人回应，高彦泽的怒气一瞬间暴涨，也不管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失礼，对着紧锁的大门“砰砰”踹了几脚：“方宜你给我出来！方宜！”

高彦泽的叫喊没有把方宜喊出来，却令隔壁的房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带着眼镜的青年透过缝隙战战兢兢地打量盛怒的高彦泽：“那个……你要找方小姐？”

“对，她人呢？”有个活人给了点回应，让高彦泽怒火好了几分。

“昨天搬走了。”眼镜青年怯生回答，“我昨天回来的时候刚好遇上她拖着行李箱走了，说是离开T市，不回来了。”

“什么！”方宜走了！不回来了！

“那个……我什么都不知道，跟我没关系，你别找我。”眼睛青年口齿不清说话这几句话就快速把那条小小的缝隙合上了。

高彦泽似乎还没有从方宜已经离开的消息中回过神来，看着两扇紧闭的大门，爆了句粗口后转身下楼，坐在车里不知何去何从。

他知道方宜的手机号码，知道方宜的工作地点，也知道方宜租住的房子，可是当这些能够联系到方宜的方法全都不成立之后，高彦泽不知道还能够如何联系方宜；他不认识方宜的朋友，不知道方宜可以去哪里，也不知道方宜曾经向他提过的，她的母亲住在什么地方，他对方宜的世界，几乎一无所知，一旦方宜有心离开他，她就可以像这样消失得干干净净！

高彦泽的手指焦躁地敲打着方向盘，犹豫了半晌，终是拿起电话问万千惠要了Alex的号码。

“方宜在哪里？”电话接通，对方才说了一个字，高彦泽便出声问到。

电话那端静了片刻，Alex认真的声音才传了出来：“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高彦泽冷哼，“你不是她男人，你会不知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和方宜只是认识，连朋友都算不上。”Alex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点不耐。

“开什么玩笑，你当我是瞎的吗？那天她那样拉着你，你还敢说你们两个没有关系？”高彦泽此时才发现，自己一直想要遗忘的事情其实没有半点模糊，他清晰地记得方宜对自己的背叛，清晰地记得那日她和Alex亲昵的举止，也记得……方宜那天痛苦地倒在地上的样子。

电话那头传出一声嗤笑：“高彦泽，你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这样的话？”

“当然是……”高彦泽语塞，自己刚才用着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妒夫吃醋般的口吻向Alex兴师问罪，可事实上，他跟本没有这个立场！他不是方宜的爱人，不是方宜的男友，甚至连朋友都未必算得上……

“高彦泽。”Alex严肃地唤了他一声，“方宜和千惠都是好女人，希望你不要伤害了一个之后再背叛另一个。”

耳中传来电话挂断的忙音，高彦泽哑然，无力靠住椅背，双眼望向远方愣愣出神。

方宜，你究竟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