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我的肩膀:&ldo;不要担心。&rdo;
我摇摇头:&ldo;我不担心别的,我就是担心你又要去搞什么自我牺牲。我知道你的性格,所以我没办法不担心。&rdo;
他转头看了看我,指了指我的胸口:&ldo;自我牺牲的是你。&rdo;
我一时语塞,想了想又回过去:&ldo;可是明明这十年应该是我去守门的,比较起来,还是你的牺牲大吧。&rdo;
他一边走一边说:&ldo;比较谁牺牲大这种事有意义么?&rdo;
我发现他好像很喜欢反问某个词有意义么或者某件事有意义么,也许在他心里,除了必要的话和必要的事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意义。
可是,不是谁都能活得像他这么超脱的。我只是个普通人,虽然有幸见了些不普通的人,做了点不普通的事,可是我终究是一个会去在乎一些东西、纠结一些东西的小老百姓。
我想了想,还是扯住了他的袖子:&ldo;小哥,就算我们俩不用去计较谁的牺牲更大一点,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到底要去做什么,这个能救我的办法,它需要付出你多大的代价?&rdo;
他深深地望着我,似乎在思考我的话。
我一看有门,赶紧接着说:&ldo;如果这个代价在我们的承受范围之内,那么我决不拦你,而且我希望能和你一起去;如果这个代价需要拿你的命去换,那么很抱歉这是我不能允许的,我宁可在这里呆上一辈子。&rdo;
他这次盯了我很久很久,久到我望着他的眼睛都要酸了,他才终于点了点头:&ldo;我告诉你。&rdo;
我深呼一口气,如蒙大赦般地点点头:&ldo;这样才对。小哥,你别什么事都不和我商量,我难道就这么不值得信任?&rdo;
他摇摇头:&ldo;不是,很多事情都是我一个人的事,跟你们说了,也不会有任何意义。&rdo;
我苦笑一声:&ldo;小哥,你活得太理智,也活得太孤独。其实有的时候人和人相处,不是只靠理智去交流的。对于好兄弟,好朋友,什么事是你该做的,什么事是和我也有关的,这些其实真不用分得那么清楚。你应该知道那句话,为了朋友兄弟可以两肋插刀。我吴邪不敢说自己有多高尚,但是这句话,我赞同,并且也愿意为了你们去做到这一点。&rdo;
他还是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里有我读不出的情绪。我被这样清亮的眼神一看,忽然有点心虚。
真的只是兄弟或者朋友么?
不可能了,早就不可能只是这样了。
我觉得自己的心思很奇怪,在没有见到闷油瓶之前,我对着小花他们,都可以很坦然地承认自己的心意,而且闷油瓶背着我为我做的事情,也让我知道了他对我的心意不会比我对他的少。但是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在这里,我却感觉两个人之间还是挺疏离的。
我没谈过恋爱,我估计闷油瓶更没有。想到这里,我忽然就笑了。我看着他,想象着我们俩谈恋爱的样子,差点把自己给雷死。
他看着我笑,表情也柔和了很多,我又问了一遍:&ldo;小哥,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办法?&rdo;
他点点头,边走边跟我说:&ldo;你听说过么,道教的仙人把死亡解脱成仙称作&lso;蜕化&rso;,就像蛇或者蝉之类的东西会蜕皮一样,仙人也会蜕骨成仙。&rdo;
&ldo;好像听说过一点,我记得有句诗是&lso;仙人蜕化处,千载空芙蓉&rso;,是这个意思么?&rdo;
&ldo;嗯,你心脏处的那个仙石,不能硬取出来,必须用&lso;蜕化&rso;的方法把它蜕出来。&rdo;
&ldo;啊?&rdo;我真是吃了一惊,&ldo;就跟蛇一样蜕皮么?那这块仙石岂不是会蜕没了?它不是还要镇在这南迦巴瓦山上么?&rdo;
闷油瓶又使劲盯着我看了好久,终于,像是考虑了再三才跟我说:&ldo;不是它蜕化,是你。&rdo;
我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口疼得不行,我抚着自己的心口:&ldo;没有别的办法了么,这个听着怪吓人的啊!&rdo;
&ldo;没有了,这是唯一的办法,你的心脏处必须用蜕仙草熬成的药汁来进行蜕化。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仙石才可以脱落。&rdo;
&ldo;我会死么?&rdo;我抓了抓自己心口的皮肤,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ldo;不会死,只是会很疼。&rdo;他叹了口气,又加了一句,&ldo;特别疼。&rdo;
我跟着他一起叹口气:&ldo;让小哥你都用了两个词来形容的疼,看来是真的很疼。不过没事,只要能活下来就行,这已经比我想象的好多了。那我们现在是去找那什么蜕仙草么?在哪里有?&rdo;
他还是沉默,一直到我急了,催他快说,他才慢慢地说:&ldo;在墨脱县的南边,那个伪阿鲁纳恰尔邦。&rdo;
我愣了很久,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好像他马上就要从我身边溜走一样:&ldo;小哥,不行,绝对不能去,你知道那个地方,他娘的比汪藏海的墓还要吓人!&rdo;
墨脱县南部二点四万平方千米的地区本该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却被印度非法占领,划入所谓的&ldo;阿鲁纳恰尔邦&rdo;,直到现在这里的边界问题都没有解决。印度怕中国收复这里,所以在这个地区严防重守。而最恐怖的,还是这个地区的那尕基督徒军事集团。他们的武装力量非常强大,如果没有特别的准入证,擅自进入者,会被他们乱枪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