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的秘韵骑士们护送着一千六百多‘难民’前往激流城紧急避难,他们的行进速度很快,准备也更为充分,马拉雪橇和简易的木皮雪地靴让体弱多病的难民们没有掉队地跟着集体一起行动。
当狂态复萌的北风再次卷起暴风雪携裹死亡的白『色』寒流驾临北地诸城时,最后一批迫于生存压力前往激流城的难民们已经在收容处品尝着炖地入口即化的鱼杂碎汤,劫后重生地互相和熟识的老友打招呼庆幸自己的正确选择。[]巫师里德勒5
正在教授学徒们与自然共鸣领悟巫师的野『性』之心的里德勒被城主府的小侍从艾斯却尔请到了军营,红『色』曙光雷欧萨斯和首席内政官德莫雷托以及两位陌生的访客让灰袍巫师有些意外。
德莫雷托第一时间将激流城的近况和巫师简短介绍,尽管只是寥寥无几的几句话,就把心不在焉的里德勒听地差点拍案而起。
战后人口统计一千人出头的激流城被迫收容了将近两千人的难民,其中有将近一千八百人是附近深水城几乎所有的人口,其中包括了二百人的带剑骑士,一位称号法师和一位巅峰大骑士的深水城主。
不说瞬间形势严峻的口粮供给,编制近乎完整的秘韵骑士团和两个高端战力就拥有让激流城宾主易位的沉重压力,而迫于某些说不出口的顾忌,激流城又不得不收容这些饥肠辘辘却牢固抱成团的客军。因此迫于形势的需要,内政官连忙将灰袍巫师摆在台面上,威胁或者震慑这些不怀好意的邻居。
灰袍巫师的『露』面这种展示激流城实力的表现让白银枷锁法拉麦有些头疼,这是最糟糕的局面。而来自里德勒身上勃发的自然气息甚至连恶劣天气都无法影响,红袍法师塔斯克有些沉重地意图调动体内畏缩的炽焰之力来对抗,却由于暴风雪和寒冬的压制,且失去了法师塔的主场优势,让这位志得意满的称号法师无法随意发挥出自己的能力。
隐晦地给了老友一个无奈的眼神,塔斯克眼皮耷拉地好像寒冷的天气使他昏昏欲睡,暗地里却已经借着长袍的遮掩用脚尖埋伏了法师塔的坐标。
很快的,遥远的深水城法师塔地下室四元素池通过大地脉络之一的地底暗流将一股灼热的火元素传递过来,隐隐约约的淡红『色』火焰光环在塔斯克脚下升起,这一幕让深水城两位巨头精神大震的同时也让周围的气氛陡然紧张甚至『露』出微微的剑拔弩张的味道。
嗅闻着空气中升温的硝烟味道,激流城首席内政官不满的神『色』流『露』无遗,对这些有可能反客为主的邻居生出莫名的厌恶。
红『色』曙光已经把手放在了剑柄上,别人不知道白银枷锁的底细,作为同样是巅峰大骑士的雷欧萨斯却知之甚详。经历了盛大的英雄宴,一些在战争中积累的暗伤已经痊愈,并由于最近一段时间内的充足饮食和适量食用净化后的狂暴肿骨鹿鹿肉,他已经略微领悟和掌握了狂气的爆发式运用,虽然只有短短的三息时间,战力暴增一倍的红『色』曙光可以压倒同等级的任何一位大骑士,更别说一位虚弱后实力与带剑骑士差相仿佛的骑士领主。
至于巫师里德勒却瞬间收回了无意中泄『露』出来的自然气息,这种程度的收放自如的能力让塔斯克自愧不已,就好比两个格剑比拼力气陷入僵持阶段的骑士,一个能顺利收回力道并随心所欲地归剑入鞘,另一个则勉强让利剑收起却不能保证是否让自己不受伤害。这让拥有炽焰使者称号的红袍法师塔斯克有些面『色』不自然,他将元素引导至额头魔纹处,平复了火焰的躁动后,谨慎的开口询问。
“巫师阁下,你已经进入圣域凝结出不朽之心吗?”
里德勒闻言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尊敬的火焰使者,因为某些无法复制的奇遇,遵循橡树之道的我还没有进入圣域,不过却提前凝聚出不朽之心的雏形。”
倒吸一口冷气的不止是红袍法师塔斯克,就连巫师的两位同僚都相顾咋舌,炽焰使者小心斟酌字眼:“请原谅我的冒昧和无礼,您所说的某些无法复制的奇遇是指久未『露』面的圣域者的垂青吗?”
灰袍巫师考虑了一下发现即使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如果我说那一位的垂青的位格是在圣域之上,你们会相信吗?”
圣域之上,那只能是神明了。这个答案就连骑士领主法拉麦也无法置信,却又不得不思考其中的真实『性』。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故事。当我刚刚踏上橡树之道逃离开人类世界,徜徉在荒野中追寻智慧的脚步。我的心思在青春的躁动下跳脱不安,一时间在广阔的谷地里徘徊,一时间追随山涧的细流溪水,一时间又被咽喉莺啼吸引。等到浮躁随着年龄增长而渐渐消散的时候,我被直觉引导来到一个地方,那里翡翠『色』的树叶浓郁欲滴,遮天蔽日地为我抵挡炎夏和骤雨的侵袭,却又让我沐浴在阳光和雨『露』中领悟生命的怒放。于是我坐在一棵古老的月桂树下,沉思默想向心灵倾吐衷曲。我的心灵不受外界的蒙蔽,它告诉我眼前的一切都是海市蜃楼。于是我闭上了眼睛,让头脑摆脱了外物的羁绊,当我『插』上想象的翅膀在幻想的天地之间翩跹起舞,蓦然回首却发现一位少女伫立在我跟前。那是一位不属于凡间的仙女,她没有穿上盛大的礼装也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打扮,只有一根翠绿的带叶子的葡萄藤遮掩她的身体,金黄『色』的长发上带着一顶桃金娘花冠。她看出了我的不安和不知所措,就自承身份,‘不要害怕,我是森林之女,是大自然的象征,我是你的祖先崇拜的那位神女,他们在爱弗嘉、希斯拉、黎凡特曾为我建筑祭坛和庙宇。’我说那些气势恢宏的庙宇早已经夷为平地,祖先的尸骨也在历史洪流中化为尘埃消失,有关他们崇拜的神祇和信奉的宗教只在断简残篇中才能找到只言片语。她点了点头,随即又直视我,‘有些神祇是靠他们的崇拜者生存而生存,随着他们的死亡而消逝。有些神祇则有永世无穷的神『性』而长生不朽。我的神『性』来自你随处都会见到的美。这种美是大自然的一种,这种美是丘陵间的牧人、田野中的农民以及在山与海之间飘泊的人们的幸福的开端,这种美是智者哲人登上真理宝座的阶梯。’我忐忑不安地惶恐,‘美是一种威严可怕的力量。’她的嘴角『露』出鲜花似的微笑,温和的目光仿佛洞悉了人生的奥秘,‘人类总是怕这怕那,甚至连你们自身都害怕。天空是安宁的起源,自然是舒适的摇篮。至于你敬爱的橡树之父,不过是博爱和仁慈的化身。’我被她的话语抚走了不安,她走近我的身边,摘走我的翅膀,用她的双手蒙住了我的眼睛。随后她引领我在黑暗中前行,再次睁开眼睛后我看见了真理宝座的同时也从幻想和虚幻中清醒过来。于是我拥有了不朽的心,虽然仅仅是一丝。”
在场的所有人都喟叹着抓头挠腮,尤其是红袍法师塔斯克,他已经完全深信不疑了。
而拥有不朽之心的法职者的激流城在失衡的天平上放下了沉重的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