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珥海还是一如既往的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北宫殳。
他身上的那些黑色鳞片,在他被青龙救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消失无踪。珥海始终不能理解,那日的北宫殳,分明像是变成了一个怪物。难道这就是他战神的力量吗?想到这她有点害怕,如果战神的力量都已这么强大,那有朝一日自己体内的魔神苏醒,力量岂不是更加不能预期?
而此时的北宫殳,外伤早已恢复。至于内伤,朱雀给他把过脉,更是已无大碍,可他为何又迟迟不醒呢?
北宫殳感觉自己走了很远很远,来到一个他觉得熟悉却又陌生的地方。这里有一股他觉得十分熟悉的味道。
珥海觉得她靠着的人微微的动了动。尽管是极轻微的,但她却异常兴奋。她支起身,看着北宫殳,轻轻的喊他:“殳,殳——”
北宫殳的眼皮动了动,似乎是就要醒过来。珥海兴奋的摸他的脸,还把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黑夜里,没有蜡烛,月亮的光也不是很明亮。北宫殳微微的睁开眼,他觉得浑身无力,可他却分明的看见一个女人睡在自己身边。那个女人有点熟悉,却又很陌生。他不知道她是谁,但她身上的温暖和馨香,让他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抱紧她。直到接触到她的身体,他才惊奇的发现她居然没有穿衣服。
珥海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北宫殳已经有了知觉,而且,他正伸手拥抱着她。
她脸上挂着眼泪,却不敢看他的脸。她害怕她一旦再一次看见他的眼睛,便再也舍不得离开。
北宫殳抱着她,把脸埋在她的脖子里,闻她身上的味道。这种感觉,好熟悉,但他丝毫记不起。然后,他开始轻轻的吻她。密密的,温柔的吻,落在她的脖子里,让她觉得身体一阵阵发麻……
北宫殳不明白,为何自己一醒来,就对怀里这个陌生女人有强烈的渴望,他甚至都没看清她的脸,但他却又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动作越来越激烈,珥海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没有拒绝,不仅仅是身体,她的心更是不能拒绝。
黑夜无声无息,大地一片寂静,窗外的皑皑白雪把这宁静的夜晚衬托的无比美丽。她和他,就像跨过无边的花海,淌过奔腾的大河,然后,双双漫步于缥缈的云端。
衣衫褪尽、肌肤相亲。
一切的一切,真实又虚幻,像梦境。痛苦和欢愉夹杂,带给她的,是无尽的辛酸。
北宫殳有点神志不清的从背后抱着她,让她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胸膛。自始自终他都不知道她是谁,但这不重要,他会对她负责。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么久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她曾经多么的渴望这个声音,渴望这个声音再一次对自己说:“珥海,我爱你——”
她忍住泪,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在听见这一句话的一刻,她的世界在一瞬间回归了黑暗。而记忆里那个抱着自己答应要一辈子在一起的英俊男人,那个宠爱的敲着她的脑袋说她馋猫的男人,那个端着碗温柔的喂她喝粥的男人,在这一刻,死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一千只飞鸟飞过。
带走了年华里那些逝去的记忆,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大地,月光在上面践踏出一片空荡荡的疼痛。
“艾依。”她回答。
多么艰难的回答。
不羡鸳鸯不羡仙。这一眼到头的浮生,不过是她眼中无声滴落的泪。夜雨不及它的温柔,热血不及它的汹涌,它透过一双看世的眼,涤荡一颗入情的心……
北宫殳沉沉的睡去,睡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安心。
珥海轻轻的起身,隔着月光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
朱雀仰头看天上的那一弯下弦月,再过不久,它又会慢慢满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