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苡若一乐,忘情地抱著他,主动献上热吻。
「慢著!」韩彦申已经忍得满头大汗,狼狈之至。「我的定力没你想像的那么好,你最好赶快离开,免得我……后果我是不负责的。」
苡若羞赧地垂著眼睑,「我明天再来找你,到时候我会把详细『内容』跟你说清楚,等我姊姊来找你时,你再照本宣科重新跟她复述一遍。」语毕,她满意地朝他前额亲了一下,待要起身,才发现他的左手仍紧紧的抱著她不放。
两人四目浓情胶著地互望良久、良久之后,他才不舍地缩回手臂,将脸深埋在双掌之中。
苡若不敢再去撩拨他,匆匆穿上绣花鞋,推门走向西厢房。
苡若回到寝房,立刻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看起来文情并茂的吐鲁番式情书。
「若儿!若儿!」赵知府在门外叫唤著,「快开门,爹有话跟你说。」
苡若仓卒把桌上的「情书」收进抽屉,才走过去开门,「都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哟!您的头怎么啦?」
赵知府额头冒出一粒肉包,足足有拇指般大小。
「还不是韩彦申惹的祸。」他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圆凳上,自己斟茶给自己喝。「没事东偷西抢,得罪一票地痞流氓,害我也遭池鱼之殃。」
「您是在宫外让人给打的呀?」韩彦申并非他的儿子,也尚未成为他的女婿,什么人如此不讲理,把气出在他「头」上?
「当然是在宫外,宫内谁敢打我?」
黄昏时刻,赵知府和周天祥嫌在丽水宫闷得发慌,相偕一起到镇上的市集逛逛。
由于他们「幽居」太久,不了解江湖现状,更不知道韩彦申是靠「偷」混出名号,才声誉日隆。只当他是个满口仁义道德的各大门派子弟,在客栈喝茶时,有人偶尔提起他,赵知府立刻兴奋地加入话局,跟人家热烈讨论,并且不断吹嘘跟他有多熟、多知交,结果没想到,对方是镇上的首富兼恶霸,吃过韩彦申的亏,没有上百次也有数十次,一听赵知府是他的好朋友,招呼都没打,当头便是一拳,打得赵知府眼冒金星,疼痛异常。
好在他是个硬里子,早年带兵打仗的本事还没全忘,加上周天祥的帮助,很快便杀出重围,逃回丽水宫。敷完药后,片刻都不休息,就跑到苡若房里,告诉她这个惨痛的经历。
「你不能嫁给他。」赵知府端出做爹的威严,「就算没有和吐鲁番王子的婚约,你也绝对不可以嫁给一个声名如此狼藉的江洋大盗。」
「爹,您误会他了。」苡若忙为韩彦申辩解,「他是个铲奸除恶、是非分明的侠盗,只要是好人,没有不喜欢他的。」
「他又不领朝廷俸禄,干嘛那么多事?」把人家当官的工作都抢去做了,叫人家怎么混日子?他是官宦出身,尤其不喜欢这种自命侠义、却专门跟官府作对的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叫你怎么办?」
「我?」苡若羞红了脸,将螓首低低埋在胸前,「女儿跟他只是……好朋友而已。」
「哼!」踩扁他,他都不相信。「全镇上的人都在议论纷纷,说我女儿跑到舞坊去教舞,先让霍昌平那个老小子欺负得灰头土脸,接著又让韩彦申乘机吃豆腐,有没有这回事?」
连那么久的事,他也能打听出来?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苡若咬著下唇,依旧低垂著头。
「女儿跟他的确相知相惜,但也……仅止于此。」撒个善意的谎言,应该无伤大雅吧。
「怎么?」赵知府是过来人,她那种表情,他以前也在她娘身上见过。「据说他这个人贼性坚强,跟你厮混那么久,会忍得住手痒,没从你身上偷点东西?」
「爹!」
「你老胡涂啦?」赵夫人突地从门口走了进来,「这种事也能这样大刺刺的张扬吗?」
「娘!」苡若如遇救星,赶紧挽著赵夫人的手,娇嗔:「你看爹,爹说的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