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莹回去的第二天下午,有人打她的电话,看到是个没有显示的陌生手机号,心想反正这年头诈骗电话也不常见,于莹迟疑一秒,结通电话。
打电话的人自称是手表失主,说是在&ldo;脍炙人口&rdo;店铺经理那里找到了她的联系方式。
电话传出的声音有些失真,可以听出是个沉稳的男低音,听起来很悦耳,话语也是很妥帖的,听不出真假,于莹想,也不知有没有人冒领,到时候归还前要让人描述出形状来才稳妥。
于莹在电话里和手表失主约定了时间,明天中午老金茶馆,让他来拿。
老金茶馆已经建立很多年了,在老十字路口东街,到南江路的交界口不远处,这里原先没有改建时,人流量很大,几乎每天都是摩肩接踵,现在城市重新规划,这地方改建一些,也宽敞了许多。
就在前几年,熬过中寿的老店主走了,这茶馆就盘给了爱好文雅的年轻富商,旧馆翻修一下,老旧的木头门框没动,窗户换成了新式的玻璃,和欧洲古典风格的铁艺灯的灯,倒是很少见。
坐在位置上,蒙着柔和暖色的灯光,喝着香气袅袅的清茶,不经意的转头间透过窗户就能看到外面的日渐繁华的街景。
倒是弄出一番中西结合的古典雅致环境来,看着都赏心悦目。
于莹没来过这里,能想起约在这个老茶馆,还是因为公司的员工马长安天天去才有些印象。
思来想去,茶馆的幽静环境,很适合约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
既不失了热情,又不失大方和距离。所谓君子以茶会友么!
中午下了班就去茶馆去等,她到的时候人还没来。干等十分钟有些不耐烦了。干脆自己先上了一壶普洱,这茶她上一世随着老爷子的喜好喝习惯了,后来出嫁反而喝不起,现在终于能喝个够了,反倒品没能品出记忆里先苦涩后甘醇的感觉了。
时过境迁,喜欢的都随着环境和心境的变化也跟着变化了,以前喜欢羡慕的负担不起,也不敢要,现在有能力轻易得到反而没有当初喜欢的感觉了。就如这杯茶,喝一口就放在一边就不想再动它了。
她支着手撑着头,氤氲着墨色的双眼看向窗外去,眼波流转间有种娴静的美,但皮相美色下的脑子里一刻不停的想着在办公桌上没忙碌完的事情,好像早上谁提一句要提议继续招聘人手,现在一切都太忙了。
她想得远了,又想起了现在正在已经上一年级的文静,她刚入小学不久,太小了,才四岁半,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于莹想起近来的烦心事,事业上的生活上的,重生回来的脚步几乎一刻没有停过,生活琐琐碎碎地让她陡然生出一点疲惫感来,悄悄上了眉梢。
直到手机短信的提示音想起,她才突然惊醒似的,中止了思维发散。
手机时间是13点08分,这里离公司不太远,她步行过来的时候是12点40几分,已经快过去半个小时了么?
是那个手表失主,&ldo;我已经到了茶馆门口,你到了吗,在哪个位置?&rdo;
于莹回头轻瞥一眼门口方向,一个男人缓步走进来,那人身材高大目测有1米8几的身高,他穿着合体的西装,修身的款式勾勒出修长伟岸的好身材,他此时正站在门口,光线晕染下,显出一点英伦贵族的风度来,偏生脸上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坏笑来,倒是很招人喜欢的外表。
于莹猜测他是哪里的老板,或者高层,普通人和富二代还养不出这样的气质来。怎么说呢,想不出他笑起来是什么感觉,于莹想起后世的许多词语,但也找不到贴切的形容,这人的气质矛盾又神秘,有点雅痞又风流又危险的感觉,引人注目。
那人转头看过来,和于莹目光相接,怔了怔。
于莹冲着那人招招手,那人脸上绽出一抹微笑,拎着一个小小的纸提袋,缓步走过来。
等他走近,看到于莹清丽的面庞又是一怔,笑着坐在于莹对面,把纸提袋顺手放在桌子里边。
&ldo;你好,是你昨天打的电话吧?&rdo;
&ldo;是我,很不幸,昨天不小心丢掉了心爱的手表。听到你捡到了,真的很高兴。&rdo;
于莹笑了笑,&ldo;是啊,以后还是小心些比较好。&rdo;她把手提包拿过来,正准备拿出手表来。
就听到对方不合时宜的赞美来。
&ldo;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丢失手表却能让我遇到这样的美女,古人诚不我欺!&rdo;他一开口,带着一点很轻的香港口音来,这话本来说本该给人很轻佻的感觉,但他真诚的表情倒让于莹也不禁相信几分,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倾国美人了。
于莹把它当做记忆中跟普通美女之类的普通称呼,礼貌的笑了笑。
看样子这倒像是个游戏美人的调情高手,于莹思忖着,收回伸向手表的手,却是把包放在一边,顺手伸向桌子另一边,&ldo;谬赞了!&ldo;她拿出茶盘的空杯,倒了一杯茶推到对方面前,&ldo;昨天也是凑巧捡到一只手表,真不晓得是不是您丢的那只,能描述一下失物的形状么?&rdo;
落在哪里真的不确定,但这手表确实价值不菲,又是长辈送的礼物,昨天发现找不到的时候简直吓了一跳。要不是店里经理说有人捡到,他绝对要派人在店里找到为止。
留下的联系方式约到人时,他这一颗心才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