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黑衣组织还在没有任何线索的寻扎着不知名姓,也不知其现实身份的协助人时,忙碌了许久的警备企划科也终于等到了时来运转的一刻。
在他们刻意在保密措施上放水,让搜查二课中由松浦亲手提拔起来的几位心腹或直接,或间接的知道了有警察厅公安发来的机密文件放在警视厅后,其中总算有人无意的将这个消息在与长官松浦警视的闲聊中说起。
松浦得知此时当然是欣喜若狂的,不过这是建立在他以为这份文件与被秘密抓捕的贝尔摩德有关,拿到文件就能有办法给黑衣组织交差,让他们不要再成天威胁放弃自己的基础上。
此前他费心弄到了警视厅在搜查会议前后七天的监控记录,用软件逐帧的分析过,并没有找到什么异常如记录被替换、篡改过的痕迹,不同摄像头所拍摄到的警员行动轨迹也能按照时间顺序、空间顺序合理的串联起来。
根据黑衣组织所的贝尔摩德当时易容成的样子,松浦所找到的监控记录都证明,她在搜查会议当天取代的那位男性警员,在办公室工作了一会,然后去会议室参加了搜查会议。
等到搜查会议结束后,‘他’也十分自然的随着人群出来,与其他警员讨论了一阵,就随着散会后离开的外地警员们一路离开了警视厅,全程看不出半点被胁迫、勉强的痕迹。
而当松浦调用自己的权限,去查那位警员现在在哪,却得知他在麻将牌连环杀人案解决后,就被公派出国去查一起涉及外国侨民的刑事案件去了,也没有上报任何异常情况,仿佛从未被贝尔摩德易容顶替过,搜查会议当天在警视厅出现的从始至终都是他本人一样。
这令松浦极度不解,甚至不由得怀疑起黑衣组织是否在耍自己玩,只是那样也完全没必要演的那么逼真,甚至做到了松浦人在搜查二课,却也从其他几个与社会治安直接相关的部门听到了不少和最近乱象有关的消息,并在其中明显的发现了组织参与的痕迹。
至于去问组织去要更详细的情况,如贝尔摩德的真实长相,她是何时失踪,组织又是如何确认了她除了意外等,松浦也一点都没问到,还遭到了言辞警告,说这不是他能够打听的事,让如今也算得上位高权重的他窝了一肚子的火。
要不是被掌握了太要命的证据,一旦被公安知道了他这辈子都别想有什么前途可言,又实在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为组织做了不少事,松浦还真想弃暗投明算了。
注定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的他,为了能找到足够给黑衣组织交差的情报,这段时间每天花费大量时间在警视厅,试图找到任何与贝尔摩德有关的事,愁到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因着松浦近来憔悴了许多,还有同僚与属下换着花样的来关心,让他工作不用这么拼,能分给其他人的,就分出去大家一起做,可黑衣组织的任务是他能分给别人做的吗?
松浦真是一腔苦水无处诉说,即便在跟了他十几年的老部下面前,他也绝不敢提起这样要命的事情的,毕竟私人交情归私人交情,法律条款总归是不容触犯的底线,让他们中任何一个发现了自己变节的事,恐怕都会二话不说的禀报上去,顶多关系好点的会先劝他自首。
于是这份警察厅发来的机密文件于松浦如同救命稻草。
因为担心文件会很快被送去处理,或是转送到另外的部门,而哪怕是有人将文件换了个房间存放,他也没可能找到,松浦在当天下午就假意去找人叙旧,实则在半路拐了个弯,从他确认过没有摄像头监控的路线去了那间办公室,成功的将文件袋拿到了手。
然后他将文件袋贴身的藏到了衣服里,小心翼翼的往回走,生怕会被看出衣服有不自然的褶皱,或是行走间带出了揉搓纸张的声音。
直到心跳如擂鼓的回到了办公室,松浦都没从自己的行动竟然如此顺利中回过神来,他倒也没察觉到机密文件会放在没有被监控三百六十度包围的房间,也没有人看守有何不对,而不由得思考起或许自己本也是个做公安的苗子,只是运气不好没在就读警校时被挑选上?
他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准备另一份文件去放在原处,以延缓被其他人发现自己拿走了文件的时间,这一来是松浦去之前也不知道这份文件从外面看来是什么样子,没法仿造,也不可能为此去冒两次风险。
二来也是因为除非这份文件是送来存档的,否则必然很快被打开查看,到时候该露馅还是一样会露馅,或许他还会因为作假的替换品而增加了留下的线索,更容易被公安找上门。
作为警视,松浦是有着独间的办公室的,并且里面一应办公用品如打印机扫描仪都齐全,但他并不敢用扫描仪扫描文件,以免留下操作痕迹,而是拿出了黑衣组织专门配发给他,据说能够自动为收发信人的地址加密,极难被破解通话内容的手机,准备拍下来。
打开密封的文件袋后,发现其中内容并不是直接关系到贝尔摩德的下落,而是与某不知名的公安协助人有关,让松浦有几分失望,但好在文件内容所涉及到的,对方向公安上报了和组织派出的卧底相关情报的部分也弥足关键,其分量应该足够保得松浦从此次事件脱身。
于是他将文件清晰的拍摄成照片,又实在不敢在警视厅联系黑衣组织,就将手机藏到了文件包底部,然后为免夜长梦多的将文件混杂在废弃的案件资料里,一道送进碎纸机粉碎。
而当他刚粉碎到第二页纸的时候,房间门被猛的踢开,一行人面色肃穆的冲了进来,有人将他按倒在地,有人立刻拔了碎纸机的电源,也有人全程摄像作为证据,还格外仔细的拍下了被碎到一半的文件纸张,以及松浦手上仍旧拿着的部分。
“警视厅搜查二课警视松浦彻,有人举报你偷取了警察厅发来的机密文件,现在人赃俱获,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松浦颓然的瘫软下去,他知道,他这辈子算是毁了,光窃取了不在他有权知晓范围内的机密文件就足够让他被剥夺警衔,送上秘密法庭,何况由组织出品的联络用手机还在他的包里,公安没可能不搜查他的办公室和家中,发现他私自给犯罪组织外传警视厅消息的事。
在铁证如山下,不光松浦本人要坐上一辈子的牢,连他妻子和子女今后的人生都会因此而受到影响,黑衣组织也不可能为他这么一枚废了的棋子去帮他们到国外开启新的人生。
风见裕也为了确保警视厅不对他们抓捕松浦的事抱有异议,在确定松浦拿到了假情报后就喊了部分警视厅的人员一起,也不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一味等待着紧盯秘密安装在松浦办公室里的监控探头传回画面的部下传回动手的讯号。
而直到他们破门而入,随行的警视厅人员都还是蒙的,甚至有人想呵斥公安的胆大妄为,竟如此冒犯长官,于是在场的知情者们立刻给他们讲明了已不再需要保密的,松浦警视做了某犯罪组织的内应的事。
于是他们在确认了散落在松浦手边的文件上真的有着警察厅给机密文件盖的印章后,也立刻转而用嫌恶而耻于与其为伍的眼神盯着松浦,并积极的配合起公安的工作,见证起他们搜查证据的进程。
刚接到通知的警视厅高层也匆匆赶到,进一步钉死了松浦的罪名,他们也难得的感激起公安的作风与效率,否则若是让松浦继续隐藏下去,就算他作为非职业组没有继续升职的空间,警视的警衔也足够他对国家、对民众造成巨大的损失。
到时候一切都可以算作是警视厅的失职。
当然,他们现在已经很失职了,但能够及时止损总归是好的。
于是警备企划科的搜查格外的顺利,就算为了隐藏身份,所有人都亮出的是挂在其他部门的职位,也得到了警视厅的全力配合,并得到了飞快批发的搜查证,派人去搜查松浦的家。
‘纪田正臣’混在茫然不知所措的聚集在搜查二课办公室外的警员中,他们惶惶然的看着一群人莫名其妙的冲进了松浦警视的办公室,随后不久又有一群熟悉面孔的长官也同样跟了进去,这让他们十分无措,又不敢擅自讨论,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稍后,警视厅会对内公布,松浦被逮捕是因为他收受了涉案企业家的贿赂金,而故意让手下人往偏了查,导致嫌疑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并以这样的消息会影响到警视厅的公信力为由,要求所有人不得外传。如此,整件事算得上被完美的解决了。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