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东西究竟揣了怎样的心思,就算不去多思,也能立即得到答案。本是想着马上去通知安德鲁和临,可是身子才刚转身急了几步,阴歌却停了。
这次的东西,如果通知了安德鲁,依了安德鲁的能耐这个东西肯定是手到擒拿,可是自己真的要去知会安德鲁吗?有的时候,某些话就算当时没有给出反应,可是事后的某一时刻,之前说过的话,还是会在脑中回起。
她虽然一直都喜欢在安德鲁耳边说自己是她的搭档,可自己到底算不算安德鲁的搭档,说真的,阴歌自己心里是清楚的。搭档,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搭档,首先就是你的搭档愿意将他的后背交给你。
然而安德鲁的后背,从未交付给自己,哪怕一次,也不曾有过。
所以她和安德鲁,与其说是搭档,倒不如称她为安德鲁跟妖监会的中间人。
更合适些。
她不是安德鲁的搭档,只能算是安德鲁跟妖监会的中间人,一直以来安德鲁都在不停的重复着这个事实。不只是安德鲁,就连临也曾经说过。
她占卜的能力,不错。
然而她,也只有占卜的能力。
不错。
对于灵能者,如果只有占卜的能力得到别人的认可,在一线上是派不上多大的用场的,连最基本的战斗都配不上用场,更别提让别人将自己的后背托付给她了。
她。
只是占卜的能力不错。
这样的话,阴歌不知听过多少次,只是今夜不知怎么的,再回思起这一句话时,阴歌这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抵触感。
她并非只是一个只能隐在后头的中间人和占卜师,所以这一次隐在委托后的那个东西,造成R市多日来恐慌的东西。
她会亲手将它擒住。
这个想法刚露了头,阴歌也打消了通知安德鲁和临的心思,回身朝着楼下那一团漆黑的东西看去。
阴歌知道。
那个东西在等她。
离开客房随后出了酒店,在那一团东西的刻意引导之下,阴歌步步远离下榻的酒店。
很多人一直觉得,一天之中最阴最暗的时刻,是午夜子时,然而并不是。
一天之中最是昏暗的时刻,往往是黎明前的那一刻。当阳光快要升起时,黑夜将要被驱离这个世界,那一刻的阴,才是一天之中最混沌的阴。
现在大概就是凌晨三四点,对于一天之中,如今阴阳最为混沌的时候。离开酒店,初冬下慢行,因为离开时忘了多披一件衣服,那阴冷的风直接从各处灌入体内。初冬本就冻冷,加上今夜的风不停的灌入,身上本就不多的热气随着这冷阴的风一点一点抽离。
那个东西,阴歌一直都紧随着那个东西,只是那看着只是一团好像不像人的玩意儿,却也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主。一开始以为只是怨灵作祟,毕竟这种只是一团瞧着就不像人的东西,一般来说都是不长脑子全凭本能行事。可是越在后头随着,阴歌越是觉得,这个东西好像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
没有脑子。
它好像正一点一点的,故意将自己从酒店里引诱出来。
这种感觉,随着跟酒店间的距离渐渐拉远,也越来越强烈。
阴歌是不喜欢临只将她当成一个区区的占卜师,不希望每次发生事时,因为觉得她帮不上任何的忙,所以安德鲁总是弃下她,一个人去处理。虽是因了这心中突起的不甘愿,阴歌没有通知安德鲁和临自己随着那一团东西跑了出来,可她毕竟不是那种不懂世事没有脑子的女人。
在初冬寒风的冷吹下,渐渐静下的阴歌也开始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愚蠢,只凭自己竟然想要擒下那个东西,如此想法的自己,实在愚蠢。只是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现在的她,离酒店已经很远了。
那个东西,分明就是故意将自己引出酒店,在意识到这一件事后,阴歌更是警惕着周遭的一切。塔罗牌从袖中划下,阴歌试图平复自己的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刚才一路紧随的那一团东西,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眼前,如今的它隐入暗处,藏在某一个地方伺机而动。
因为无法寻找到那个东西具体藏身的地方,所以阴歌也不敢妄动,手中的卡罗牌死死捏握,阴歌不停的原地旋身,试图将周围的一切全数收入眼中。
她已是万分警觉,然而这一份警觉却还是无法提防那个东西从暗处步步逼近。
忽的听到一声奇怪的声响,僵了身的阴歌立即顿了身形朝着那个地方看去,因为过分的专注,反而忽视了自己的身后。就在阴歌警惕的看着那儿并且将手中的塔罗牌捏得极紧时,有东西出现在她身后,并且一点一点逼近。
原本只是一团漆黑之物,可当那个东西出现在阴歌身后并且朝着她靠逼时,形状逐渐变大。原本是一整团纠缠在一起的漆黑之物,可当它逼近靠至阴歌身后时,这团纠缠之物逐渐散开。扩散开的缠物,一缕一缕荡漾,当这一整团的东西散开后,赫然瞧清这东西竟是一团极长的头发。
发质如绸,发色如墨,这一团头发如网一般在阴歌身后笼开。发成网,从阴歌身后一点一点靠逼,而在这一团秀色的长发内,隐约好似还能看到一张绝美的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