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苍的后背陡然凉了几分。
他惊恐看了一眼旁边垂目不言的九重澜,心道自己该不会是说错话了吧。乌苍连忙挽救一般,转移话题开口问:“你们,额,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还是没有人接他的话。
而且后背比刚刚更凉了。
草,他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乌苍完全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触动了超凡脱俗的始祖大人,搞得周遭的海水仿佛都冰凉了几分。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闭嘴好。
徐晴晴偏不让他如愿,突然转头问乌苍,“你刚刚说,你是从翠柏那边来的?”
“对,怎么了。”
“他现在怎么样?”
“不太好。”乌苍叹了口气,摇头说:“他很自责,觉得自己既辜负了铃兰,又辜负了鲛人族。鲛人分化的时候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的,被封印以后回头想了想,他才发现自己差点铸成了弥天大罪。”
徐晴晴不解问:“什么弥天大罪?”
乌苍下意识想要回话,突然回神般看了一眼九重澜,挺直背脊说:“你们打听这个做什么?这是鲛人族的机密!”
徐晴晴:“不是,我就是不理解。分化难道不是个人行为吗?就算被族群厌弃,那也是他自己选择的路,算不上弥天大罪吧。”
乌苍哼了声:“你们人类当然不理解。”
套话不成功。
徐晴晴给简云台使眼色,后者正吃烤鱼呢,突然被安排了任务。
简云台放下烤鱼,想了想后佯装叹气说:“唉……看来铃兰没救了。”
“什么?”
“她病得那样厉害,需要鲛人泪吊命。可你们鲛人只有在极度悲伤的时候才能哭出眼泪,王国里根本就没有多少鲛人泪。”
鲛人族生性高傲又良善。
乌苍果然上套,闻言立即说:“也并不是完全没法救!如果鲛人泪能够作为药引的话,那么海神珠就是更大的药引。两者都曾经蒙受海神的恩赐,效果是相同的。”
徐晴晴眼睛微微一亮,问:“那能不能刮点粉末下来,我带给铃兰治病。”
乌苍大惊:“当然不可以!”
徐晴晴索性直接开始道德绑架,说:“鲛人族不是天性善良嘛,你难道想眼睁睁看着那么一个花季少女缠绵病榻,遗憾而终么?”
“……”
乌苍脸色微白说:“我自然不想。”
简云台默默吃了口烤鱼,提议说:“如果把铃兰的病治好,那翠柏也就再也没有分化的理由了——他一开始不就是只想常伴在铃兰身侧,拿自己的眼泪为她治病么?”
又是道德绑架,又是好言相劝。
软硬兼施,乌苍实在是招架不过来,求助一般看向九重澜,小声说:“始祖大人……”
——呜呜呜呜快救救他!
方才几人交谈的时候,九重澜虽然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但他的存在感依然极强。
他一开口,更是直接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嗓音听起来柔和又不失魄力。
“你只是想救铃兰?”
九重澜定定看着简云台。
简云台沉默:“……”
当然不是了,这些都只是托词。他和徐晴晴拿到了海神珠粉末,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翠柏所在地,解除后者的封印。
简云台有些无法与九重澜对视。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别人那儿总是鬼话连篇,撒个谎眼睛都不带眨的,但……
刚想到这里,乌苍气愤开口:“你们根本就不是为了救铃兰!我都已经听说了,若是翠柏分化后和铃兰在一起,蔷薇的皇权便能稳固住,你们人类乱七八糟的关系我不懂,能不能不要牵连到我们鲛人族?”
徐晴晴辩解说:“你说简云台就算了,他是蔷薇的未来王夫,他没有立场说这些。那我呢?我是大公爵的私生子,我不可能帮蔷薇来夺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