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真实姓名是什么呢?我总不能以后见了你就‘嚓嚓嚓’呀?”她笑眯眯地看着我,齐腰的长发在躺椅边上随风轻拂,几乎拖到地上。
“采薇。采花的采,紫薇的薇。”
“好诗意的名字,你父母是知识分子吧?”
“不是。农民。”
“呵呵,真会取名字呀。”
“你呢?名字?”
“我的名字很俗的,郑岚。”
“不俗,很美。”
“是吗?”
“雾霭,流岚,霓虹,多美的东西啊,灵动,飘逸,绚烂,夺目,艳丽,充满魅力,嗯,是诱惑力。”
“呵呵呵,会写文章的人就是不一样,那么会想象。”
“你父母是知识分子?”
“哪里,都是农民,还是山民呢。我出生那天,山上的风刮得好猛,我妈妈害怕得不得了,赶紧叫人把窗子关得死死的。后来人家问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呢,我爸爸就说就叫岚算了。呵呵,我是山上刮下来的一阵风呀。”
“中国的文字太富……戏剧性。”我不觉笑了笑。
“是啊,文字,是不可捉摸的害人的东西。”岚又有点恍惚。
“你在跟文字谈恋爱啊。”我知道她想起了她手机里的那首诗,“还是想办法见个面吧,别太傻。”
“呵呵,已经陷进去了,怎么也出不来了。我还从来没试过这么投入地去对一个人,每天每天每时每刻都被她控制,像个疯子一样。其实不见也没什么,我也可以只要精神上的爱,只要她不忽冷忽热就行了。呵呵,都不知道她是不是骗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个人,说不定还是个男的呢。”
“有这种事?”我是彻底昏了,诗,照片,聊天,骗子,不存在,男人……都是些什么东西啊,她为之如痴如狂……
“谁知道呢?”这个三十二岁的处于最有风韵的年龄的女人说。
“你初恋的女友是哪种类型?很女人味吗?”就餐完毕要分手的时候岚问我。
“是很女人味的。”
“我这种类型吗?”
“对,就你这种类型。”我笑着点点头。
“呵呵……”岚笑笑,没说什么,转身径直走向她的车,飘然的长发随着她的步伐很潇洒很有节律地轻轻飞扬,一直到她的车消失于我的视野,她也没再回过头,我站了很久,一直在研究她的笑,她的背影,她的不回头。
4春二月,水潋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