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遥光猛然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子,扎着马尾,气质像极了礼貌的绅士,轮廓分明的脸上,镶嵌着一双栗色的眸子,似乎含着淡淡的笑意,一副禽畜无害的模样,但实际上……看起来又隐隐不是那么简单。
随后,在男子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壮硕高大的身形,黝黑的肤色,孟遥光对他有印象,之前在楼下客厅有遇过。
想到自己还像无尾熊一样挂在男人身上,孟遥光心里尴尬极了,挣扎着要下来,却被他扣得更紧。
脸颊的红色堪可媲美天边的晚霞,孟遥光敏感地察觉到抵在自己双腿间的某物似乎越来越有勃发的趋势,那隆起的角度,几乎呈……转念一想,他不放自己下去,莫非是为了借助她的身体来掩饰……
心里更是别扭,几乎不假思索地就从他腰上下手,狠狠掐了一把,却发现指尖微疼,薄薄的睡衣底下是几块比石头还硬的腹肌,又羞又气地转移阵地,几乎把指甲陷进他的手背里……
向来不近女色的易四少,竟然破天荒把一个女人亲密地搂在自己怀里,而且,那个女子看起来似乎还心不甘情不愿,黑罗朝自己的哥哥暗示般一挑眉,眼底带着戏谑的笑意,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白罗不以为意地笑笑,公式化的语气,开始汇报,“参与此次暗杀行动的共有三人,有精密的武器装备和详细的行动计划,一人被击毙,一人跳窗而逃,误中埋伏受了重伤,另一人行动失败后,拔枪自杀……无法确认是否来自T。M组织,目前真正的身份尚待进一步查明……”
易子郗神色未变地把怀里的人往上抱了抱,低淳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我结果。”
“是!”罗家两兄弟一同应道,表情严肃,对眼前的人似乎有着百般敬服,丝毫不敢轻怠。
罗氏兄弟是易子郗身后的左右手,放在古代来说,重要性堪比左右护法,他们曾参加过北约特种兵魔鬼训练营,掌握了一身高超的格斗技能,有着过硬的心里素质,黑罗性格暴躁强硬,主要负责侦察判断和安全布防,白罗心思缜密,负责的是保密措施、情报收集和危机预防的工作。
双胞胎兄弟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有着极高的默契,每次秘密行动都配合得天衣无缝,是易子郗的得力助手。
折腾了大半夜,孟遥光睡得不是很安稳,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窗外的一花一木都沐浴在澄净的晨光中,偶尔可以听见几声清脆的鸟鸣声,餐桌旁的男人一脸神清气爽地翻看着报纸,孟遥光拖着脚步走过去,装作心平气和地轻声道了“早。”
易子郗头也没抬,嗓音淡淡,“不早了,你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吃完早餐。”
桌上依然摆着她早已吃厌的吐司面包和一杯牛奶,经过了昨晚惊心动魄的生死存亡瞬间,孟遥光实在没有什么胃口,简单喝了几口牛奶,便意兴阑珊地放下了杯子。
孟遥光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准备坐进去,却意外瞥见一张陌生的面孔,愣了一下。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口大白牙,“你好,我是黑罗。”
孟遥光刚伸出手,却被身后的男人突然扣住手腕扯了回去,忽如其来的疼痛让她低呼一声,“干嘛!”
易子郗把她塞进后座,随后自己也坐了进去,淡淡地吩咐,“开车。”
人总是有底线的,孟遥光狠狠瞪着旁边气定神闲的男人,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究竟想干什么?”
“后面比较安全。”男人神色极淡,声线几乎没有起伏,随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昨天不是说以后都让她坐副驾驶座,现在又……,真是莫名其妙。孟遥光闷闷地转过头,想看窗外一闪而逝的短暂风景,却窥见了一大片黑色,原来是安装了新的防弹玻璃。
心情无由来的凝重,承诺过不再让自己涉入危险中的,可是跟着这个男人,明哲保身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罢了罢了,想太多也不会改变现实,孟遥光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刚想闭上双眼,却听到旁边男人似乎带着微微笑意的声音,“昨夜睡得不好?”
想起昨夜……孟遥光的脸又不争气地热了,在两兄弟离去后,某人继续抱着她,语气特别认真、特别严肃,“孟遥光,为了个人名誉,我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解答一下你刚刚的疑问。”
孟遥光几乎下意识地抱住自己未着内衣的胸前,心里欲哭无泪,三更半夜冒着*的危险跟一个发情中的男人讨论他是不是gay的问题,这也……太刺激了。
哪里想得到只是口头上的威胁呢?他把自己放到客房的床上,只是兴味地看了她一眼,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然而,睡着睡着,孟遥光总要不放心地睁开眼睛看看,门外是不是会突然出现某人的身影,然后把她……呸呸呸!
车子很快抵达了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孟遥光下了车,跟在易子郗身后走进了私人电梯。
孟遥光直接按了十七楼,然后远远站到另一个角落,电梯上升到九楼的时候,突然剧烈地上下晃动起来,头顶上监控系统的指示灯也暗了下去,然后,每一层的按钮不约而同地疯狂亮了起来……像极了恐怖片里面的镜头,让人不寒而栗。
本来身子就不好,昨夜受了那么大的刺激还没缓过来,早上又没吃什么东西,孟遥光感到阵阵的头晕目眩似乎从很远的地方涌过来,脚下一个不稳,随着电梯大幅度的上下晃动,头不断地往光滑的镜面钢片上撞了上去,疼得她皱了一张小脸。
电梯内的灯被强制熄灭,易子郗隐藏在一片黑暗中,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剧烈的晃动中,挺拔的身形投下的影子,在地上也有了摆动的迹象。
恍惚中,孟遥光似乎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这才想到易子郗也在,只不过他在另一边,觉察到有一股清新的男性气息向自己这边靠近,她突然用力拍掉他伸过来的手,如果要不是因为这个男人,自己也不会变成这么一个狼狈的倒霉蛋儿。
挣扎着站起来,一个不稳又重新倒了下去,孟遥光干脆趴在地上爬过去,伸着手去按上面的紧急电话,可是令人泄气的是,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唯一和外界联系的可能,变成了不可能。
电梯像发疯了般往上窜,又重重地落下,孟遥光的身体悬空然后又掉落,心肝什么的都快吐出来了,狭小而密闭的空间里能呼吸的空气已经不多,她终于忍不住阵阵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