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怎么帮法?&rdo;
&ldo;马上送到抚台手里,不但送到,还要请他老人家马上就看。&rdo;
&ldo;有这么紧要?&rdo;刘二倒怀疑了,&ldo;什么事,你先跟我说一说。&rdo;
裘丰言已听嵇鹤龄和胡雪岩谈过,知道刘二对龚家父子亦颇不满,心想,这件事不必瞒他,便招一招手把他拉到僻处,悄悄说道:&ldo;我有个户头要推销洋枪,这件事成功了,回扣当然有你一份。&rdo;
&ldo;推销洋枪!&rdo;刘二细想一想,从裘丰言跟胡雪岩的关系上去猜测,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便毫不迟疑地答道:&ldo;我有数了。倘有信息送哪里?&rdo;
这句话把裘丰言问住了,他得先想一想,是什么&ldo;信息&rdo;?如果是黄抚台的约见,则嵇鹤龄已经说过,不会有这样的情形。看起来,这个推断还是不确,得要预备一下。
&ldo;你是说抚台会找我?&rdo;裘丰言想了想答道,&ldo;你寻我不易,这样吧,我下午再来一趟。&rdo;
&ldo;也好!如果有信息,而我又不在,必定留下信,否则就是没有消息,你请回好了。&rdo;
这样约定以后,裘丰言方始回家补觉,一睡睡到午后两点才醒,只见胖太太递给他一封信,是胡雪岩写来的,约他下午三点在阜康钱庄见面。
原来说好了,晚上仍旧在嵇家相会,如今提前约晤,必有缘故。裘丰言不敢怠慢,匆匆漱洗,出门赴约。
一到阜康钱庄,头一个就遇见陈世龙,彼此是熟识的,寒暄了几句,去见胡雪岩,只见他神采焕发,喜气洋洋,不由得诧异:&ldo;咦!你今天象个新郎官!&rdo;
胡雪岩笑一笑,不理他的话,只问:&ldo;那东西递上去了?&rdo;
&ldo;昨天晚上回去……&rdo;他倒也不是&ldo;丑表功&rdo;,只要说明替好朋友办事的诚意,所以把整个经过情形讲了一遍。
&ldo;好极!事缓则圆。回头你就再辛苦一趟,看看有什么信息,打听过了,晚上我们在嵇家喝酒。&rdo;
&ldo;好,好,我这就去。&rdo;裘丰言又问,&ldo;不过有件事我不明白,你特为约我此刻见面,就是问这句话?&rdo;
&ldo;是的!我的意思,怕你说帖还不曾送出去,就摆一摆,等我到了上海,把那个普鲁士人的底细摸清楚了再说。既然已送了出去,那也很好。&rdo;
这一说裘丰言更为困惑,&ldo;怎么,一下子想到要去上海?&rdo;他问:&ldo;哪天动身?&rdo;
&ldo;日子还没有定,总在这两天。喔,&rdo;胡雪岩想起一件事,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红封袋,塞到裘丰言手里,笑着说道,&ldo;赶快回去跟你胖太太交帐,好让她早早筹划打年货!&rdo;
裘丰言抽开封套看,是一张四百两银子的银票,心里愧感交集,眼圈有些发红。
胡雪岩不肯让他说出什么来,推着他说:&ldo;请吧,请吧,我不留你了,回头嵇家见。&rdo;
陈世龙的不速而至,在胡雪岩颇感意外,但说穿了就不希奇,是刘不才&ldo;抓差&rdo;。
到庞家的交涉,还算顺利,主要的还是靠胡雪岩自己,由于他那两封信,王有龄对庞二自然另眼相看。嘱咐刑名老夫子替他们调解争产的纠纷。原告是庞二的一个远房叔叔,看见知府出面调停,知道这场这司打下去得不到便宜,那时&ldo;敬酒不吃吃罚酒&rdo;,未免不智,所以愿意接受调解。庞二早就有过表示。花几个钱不在乎,能够不打官司不上堂,心里就安逸了。因此,看了胡雪岩的信,听了刘不才的叙述,一口答应帮忙。只是年近岁逼,人又在南浔,一下子要凑一大笔现银出来,倒也有些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