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苍帝国,焦州。
焦州南部有一小镇,名曰硕河古镇。小镇东西环山,一条小河穿过镇外的农田,静静流淌而过。
小镇宁静,镇上生活的都是靠种田打猎为生的农户。镇上有唯一的一家酒馆,酒馆中桌椅三两张,显得十分简陋。
午后十分,店家兀自靠在柜台上睡了过去,店里来了客人也竟不知晓。
一个中年男子进了酒馆,他全身笼罩在黑袍当中,散发出沉闷的气息。
看着熟睡的店家,男子面上并无表情,扭头在店里打量起来。不过片刻,他就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兴趣。
男子走到柜台前,眼睛盯着店家,却并不出声。只见他伸出左手来,在柜台上敲了敲。
店家兀自醒了过来,睁眼见着这只手,心里顿时有了些凉意。
“这是怎样的一只手啊…怎的苍白得如同死人?”店家睁着有些朦胧的双眼,看向男子脸庞。
只见他脸上胡须颇多,浓眉大眼,脸上皮肤跟那只手截然不同。
店家轻轻咽了口水,才道:“客官,你是要买酒么?”这话一出,店家心里顿时有些懊恼起来,“怎地这般说,应该说喝酒才对啊。”
男子眼睛盯着他,收回了手,却是不说话。
店家心里有些不解,又问道:“客官,你是要喝酒么?”他轻呼出一口气,只感觉这么说才对头。
不料男子仍旧不答话,只拿着那双漆黑的眼眸盯着他。
店家心里开始忐忑起来,面前男子一身黑衣,行为又如此诡异,由不得他不惊。
正在店家胡思乱想之际,只见那男子又伸出手来。店家瞪眼瞧着那只手,忍不住又咽了咽口水,身子微微后退了些。
男子见得店家如此害怕自己,摇了摇头,脸上却仍是看不出表情来。柜台上摆了一个茶杯,里边仍有些许茶水。男子伸出手指蘸了茶水,在柜台上划动,写起字来。
店家抬起脖子,见得对方原来只是伸手写字,心里顿时大松了口气,嘀咕道:“原来是个哑巴,难怪如此怪异。”
只见黑衣男子写道:“一壶酒,两碟小菜。”写完看了看店家,店家连点脑袋,表示明白。
黑衣男子这才转身,寻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店家先上了酒,便忙着去炒小菜了。
先前只是虚惊一场,店家此刻心情舒缓下来,呐呐念叨:“可怜,不能说话,活着已经少了许多趣味啊。”
黑衣男子独坐酒馆内,长剑别在腰间。他的右手,似乎从来不会离开剑柄,依旧紧紧握着。直到店家上来小菜,才松开右手,拿起了筷子。
店家瞥眼瞧见,那只右手跟左手一般的苍白无比,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力量。“这人带着兵器,那肯定是修武的武者了,但那双手如此苍白,看起来一点力量也没有,怎么拿得起兵器来?嗯,是了,他一个哑巴,怕是经常被人欺辱,才想了这个法子来吓唬人。哎,真是可怜啊。”店家双手搭在柜台上,嘴里兀自叹着气。
店家有着一颗善良的心,镇民淳朴,同样好心的不在少数。
小镇东北两三里外,有着一个农庄。农庄里有四五间木屋,在整个镇上算是比较大的庄子了。
庄子里栽种了几颗梨树,在焦州一带,梨树随处可见,倒也不稀奇。
一个小池塘旁,几株翠绿的柳树垂着枝条,倒映在湖水上。“嘻嘻…”一阵孩童嬉笑的声音传来,在宁静的午后,显得那么有生气。
“别闹了,伯伯,伯娘快回来了。”一个较大的女声传出。
孩童们顿时停住玩耍,撒起脚丫朝庄门口跑过来。一对中年农家夫妇进了庄子,“伯伯、伯娘!”十几个孩童纷纷喊着,声音中透着稚嫩和依赖。见得孩子们,两人疲惫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两人在农庄生活了半辈子。起先,两人只是镇上普普通通的农户,年到中年,膝下无子,时常感觉少了什么,日子太过于平淡了些。
大约四五年前,一个黑衣男子进了农庄,与夫妇两人谈了许久,男子离去之后,夫妇两人脸上兀自带着笑容。
在其后的日子里,男子不断送来孩童,大的有七八岁,小的仅有三四岁。这些孩子被送过来之时,衣衫褴褛,多半是失去父母的孤儿,夫妇俩这般猜想。
孩子们来了这里,便一直在此生活。夫妇两人日间外出劳作,晚间便在庄子里照料孩子们。
庄子里多了这些孩子,倒是添了许多生气。黑衣男子留下许多银两,让农户请来镇上的村民,在庄子里又建了几间木屋,供孩子们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