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完婚书,乔薇心情大好,牵着小包子的手下了山。罗大娘见她回来,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那个孩子究竟是谁呀?怎么会飞呀?景云和望舒又说认得他,我与他说话,他也不理我,抱着望舒就飞了!景云机灵,抱住了他的腿儿……我真吓坏了!”乔薇把十七的情况简单与罗大娘说了一遍,当听说十七是冥公子的护卫时,罗大娘的脸瞬间沉下来了:“那家伙又来找你?上次把周公子吓跑,我还没与他算账呢!他还有脸来?他不是定亲了吗?”乔薇清了清嗓子:“亲事黄了。”被她搅黄了!嚯嚯嚯嚯……回京,路过镇上,姬冥修碰到了在容记胡吃海喝的李钰。姬冥修难得地赏了脸,再次坐下陪李钰吃他根本不能吃的虾。李钰这次点了一份油焖大虾,辣得“香汗淋漓”:“对不住了四哥,又让你干看着我吃,你放心,我吃东西很快的!”“无妨,你慢慢吃。”姬冥修端起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李钰停下了剥虾的动作,被雷劈了似的看着他,自己没听错吧?四哥居然叫他慢点吃?“四哥你……你怎么了呀?”好像有点不对劲啊!姬冥修面色很冷,但那股眉宇间不经意的神采,还是让李钰察觉到了不同。四哥貌似……心情不错?“四哥,你说容记的二当家怎么还没来?我都吃半天了,她要追求我,起码得拿出点诚意嘛!不然我随时都可能把她从名单里划掉的!”李钰刚说完,就发现四哥的眼神变冷了,冷得像刀子,好似要把他的舌头给割下来。他赶紧往嘴里塞了一勺粥!不愧是四哥,翻脸比翻书还快!今晚的容记注定是热闹的。胤王与乔薇不欢而散后,又在山林里找寻了一阵,可惜没有发现确切的异样,天色又已渐暗,只得打道回府。不久前多罗紫玉送了一份麻辣小龙虾给他,他一开始没吃,后面在刘太监的劝说下尝了两个,味道确实不错,着人回送了紫玉一份人参。之后的几天里,紫玉每日都差人送龙虾去王府,口味一日一变,他虽不知龙虾是在容记买的,但路过容记时,那股熟悉的香味仍然将他勾了下来。他一下车,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李钰与姬冥修。姬冥修当然也看见了他,唇瓣浮现起一丝淡淡的嘲弄:“李钰,你七哥来了。”“啊?七哥?七皇兄?”李钰凤眸圆瞪地望向了朝这边缓缓走来的胤王,手里的虾吧嗒一声掉了。“九弟。”胤王打了招呼。李钰心虚地站了起来,谁不知道他七皇兄与四哥是死对头啊?他是李家人,应该帮着自己七皇兄才对,可偏偏他更喜欢四哥——与四哥出来吃东西,被七皇兄撞见,简直不要太尴尬。胤王和颜悦色地拍了拍他肩膀:“有好吃的,怎不叫上皇兄?”李钰支支吾吾道:“我……我……我以为你很忙嘛,就没叫你了,我跟四哥……丞、丞相大人是偶然遇见的,不是约好的。”今天真不是!胤王就道:“约好的也没什么,自家亲戚吃顿饭,皇兄还会怪你不成?”你整张脸都写着你在怪我!李钰求救地看向了姬冥修。姬冥修淡淡说道:“胤王要吃什么,这一顿我请。”胤王不动声色道:“怎好让丞相破费?还是本王来请。”姬冥修薄唇勾起:“难得胤王这么孝顺,既如此,本相便不与胤王争了。”他咬重了孝顺二字,胤王的脸色变得有些精彩。李钰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只油焖大虾藏进锅里,好强大的杀气,他好怕两个人打起来啊!他到时候到底帮谁嘛?帮四哥,公主娘会骂死他的;帮胤王,又太对不起自己与四哥的情义了……呜呜,好纠结。那边,胤王与姬冥修已经愉快地吃起来了。没什么是一顿虾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就两顿。胤王要了一份十三香手抓小龙虾,他发现在吃虾的过程中,自己可以暂时忘记姬冥修是他敌人。而姬冥修虽不能吃虾,不过今天尝了点甜甜的东西,心情不错,便也懒得与某人计较了。一场弥漫着看不见的战火与硝烟的战争就这样诡异地平息了。……翌日,张家婶子与何家媳妇儿分别送来了自家地里摘的小菜——一个大南瓜与一篮子黄瓜。黄瓜已经被现代网络玩坏了,看到那一篮子尺寸惊人的黄瓜时,乔薇险些误会了何家婶子的意思!老秀才吃鱼吃上了瘾,白日让学生以鱼为名,写了篇作文,景云写得最好,从捉鱼到吃鱼,写得那叫一个精彩,仅仅是听他念都闻到了满鼻子炸小鱼的酥香,于是接下来的几日,溪里的小鱼遭了秧。小龙虾的生意已经步入正轨,乔薇觉得自己不需要时时刻刻盯在那里,当然主要也是她把容老板的私房钱败光了,容老板正在气头上,她最好在外躲几天,躲到他气消了为妙。“躲”在家中的乔薇也没闲着,村长自从得了一纸盐碱地改良之法后便像打了鸡血似的,满村子找荒地,村子里没了又去外村找,十里八乡都快被他找遍了,终于在隔壁村找到了一块又大又老的荒地,立刻将乔薇请了过去。“老杨啊,这是我们小探花的娘亲,小乔!”村长介绍乔薇时不忘把景云拉出来显摆一圈。杨村长惊讶:“探花郎?那个……乔景云吗?”村长哈哈笑道:“是啊是啊!原来你也听说过我们景云呐!”能没听说过吗?神童试第三名,才刚刚五岁,有史以来年纪最小的参赛者,却获得了如此骄傲的成绩。“我听说他妹妹也得了奖。”杨村长说。敢让女娃娃跑出去与男人比试,这个女人不简单呐。“哈哈是呀,我们望舒的数学好嘛!”村长笑着道。杨村长感慨地说道:“原来是探花郎与小神算的娘亲,难怪这么厉害,先前老吴与我说有个妇人懂开荒造田时我还不信呢!失敬!失敬!”乔薇笑了笑:“是吴村长过誉了。”村长忙道:“没有没有,我说的都是事实!你的确很厉害嘛!”几人客套了一番,杨村长便将二人带到自己村的荒地去了,这块地比乔薇的地还大,初步估计在二十亩以上,它并不挨着水库,是不是盐碱地也还有待考察。“这块地老早就种不出东西了,小乔你看看是不是跟你那块地一样?”杨村长问。酸性土壤一般颜色较深,多为黑褐色,而碱性土壤因为盐分高,偶尔会出现盐分外露的情况下,所以不少呈白、黄等浅色,土表经常还伴随一层白色的粉状碱性物质。单从土质上看,这块地的盐碱程度并不明显。乔薇找杨村长要了一瓢水。自家村长不解地看着她:“小乔,这是干啥?”乔薇把水倒入土中,解释道:“酸性土壤比较松软,浇水以后下渗较快,不冒白泡,水面较浑;而碱性土壤比较硬实,浇水后,下渗较慢,水面冒白泡,起白沫。”村长看着那水比在自家地里的渗透速度慢多了,又见它一边渗透一边冒气了白泡,心知它八成就是小乔说的盐碱土了。乔薇当初判定自家土地时并没有这么麻烦,自家地里长着厚厚的碱蓬,又结合老秀才种活了几株玉米的信息,很容易便推断出它的土壤特性,这块地“狡猾”一些,没那么多外露特征,但内里的土质是撒不了谎的。“它真的还能种出东西吗?”杨村长难以置信地问。村长拉了他袖子:“来来来,我带你到小乔的地里瞧瞧,你去看她的庄稼到底长得好不好!”东村那块地杨村长是见过的,除了自己长出来的杂草,什么都种不活,可是当他再一次站到东村的田埂上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绿油油的一片真的是原来那块荒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