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总的时候是想走的就一起走,不想走的就留下,但想走的必须服从命令安排,另外还有相对应的纪律约束。”齐阳说到纪律又顿了顿,“纪律很严苛,所以这次会在员工会议上一并提出,供大家讨论,那个纪律表在清单表的后头。”
宋宁贤翻到最后,看了一眼,第一眼看到是非常严厉的惩罚措施,她不由垂下头,看得仔细了起来。
等她看完是好一会后了,基本上跟着离开帝都的人不轻松,每个人都得各司其职做出相对应的工作,就是未成年,也必须帮助大人做后勤工作,而且,每个人必须打点自己的行李,就是父母也不得帮忙。
这近百条纪律里,有很多条都很没有人情味。
“这些是我昨晚定的,我先前给少总看过了,少总说你要是没有意见,我们下午就照这个讨论。”这是齐阳来向她做简报的主要内容。
由他操刀列出的各项纪律跟宋家的行事作风相比来说显得很无情,但这种时候这种事必须有人来做,齐阳不介意由他来担当此任。
宋宁贤看了看末尾的制订者写的是齐阳的名字,她拿过笔把那名字划掉,写上了“安全委员会”五字,把笔夹进本子放到桌上,“那就按这个讨论。”
齐阳见她根本没多问,沉默地看了她一眼。
宋宁贤被他黑得不见底也不见光的眼睛看着,笑了,“怎么?”
齐阳是个有趣的人。
长得也好。
就是不闪光。
这跟他的为人也有一点相同,脏活累活都干了,也得不了几句好,想来每个人到他面前的时候不是抱怨就是救助,而不是夸奖他尊重他。
这种不会表示自己的人性格相当的不讨喜。
宋宁贤是跟他截然相反的人,她虽然也什么都干,什么责任也能承担,但她做了什么,相对应的就要得到什么,别人错待她一毫一厘都不行。
她是个能给别人好脸,那必须是别人先给她好脸的人,要不然谁也休想得到她的好意。
她这小半生过得算是很恣意了,她一生顶多也就算是在唐家的事上栽了个跟斗,说起来那都是为过去的情爱买了一次彻底结束的大单,放到现在来看都算不上代价,尤其相比她那些必须为豪华的家世,富裕的生活要束手束脚过一辈子的同龄人来说。
所以齐阳不是她向来欣赏的人,虽然她也知道她跟齐阳不同,她是有资本恣意,他没,但是齐阳过了,他那种过于容忍性的沉默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好结果,只会让被他在意的人毫无忌惮地利用。
例如那些依靠他的人。
更如她。
而她更了解齐阳,而她确实是齐阳在意的人,她知道她对这个男人的影响,所以利用他起来利用得更彻底。
但宋宁贤是个做坏事也会做得天经地义的人,她从来不伪装自己的意图,在需要利用人的时候也不会为自己的心思梳妆打扮,这次也不例外,“很多事我不会只让你出头,哪怕你愿意,例如这件……”
她大力翻开了那面被她改了制订人名字的纸。
“但有些事你不愿意,我也会让你去做,你愿意?”她挑眉问。
“例如?”齐阳沉默了几秒,问。
“例如?”宋宁贤宛尔,想了想淡淡地道,“例如我让你杀人的时候。”
说完她往椅子后靠,双手枕在脑后笑了起来,“嗯,那还会让你像个没脑子的刽子手。”
“你会答应?”她眼睛微亮,嘴角微微地往上翘。
齐阳看着她,眼睛没动。
她应该知道她这样笑的时候最好看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