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坤那里的事自然查清楚了……哼,秦先生!
楚君逸看着“徐先生”,目光不善。
徐秀才却习惯了楚君逸的冷面,神色如常地同十六讲话:“成日闷在屋里不耐烦,出来走走,正巧遇到你们,竟不知你同楚先生要好,我倒像是多余的了!”
可不是!
十六像是知道楚君逸的心思,瞟了他一眼,对徐秀才道:“现在要去哪里?看看能否同行。”
徐秀才说:“不如一同去酒楼吃饭,现在正是吃鱼的光景……”
徐秀才的话让人打断了。倒不是楚君逸说了什么,他一直恪守“谨言慎行”,几乎不讲话的。是前面不远的客栈,一大群人围在那,发出惊呼。
“死人了!”隐约听到有人这么说。
徐秀才面色一白。他这样的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感到害怕是正常的:“去看看吧,真是大事呀。”
十六和楚君逸对视一眼。
三个人一道去那人多的地方看了。十六和楚君逸不该多管凡人的事,只是打算随便看看的,但忽然,十六鼻翼微动,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让一让……”十六说,楚君逸上前一步抱着他的肩膀,拨开前面的人带着他挤到了最前面。有人回头想发牢骚,看到楚君逸高大的身材立刻退缩了。
人群中心围着一个面色苍白、眼底乌黑的年轻人,光从面相上看,竟像是纵欲而死的。旁边人小声议论:“活该的呀!天天欺男霸女,恶有恶报!”
十六一看,那年轻人的致命伤口在脐下三寸,鲜血淋漓,那东西不知道哪里去了。徐秀才捂着嘴快要吐出来了。
远远地官差正在赶来。
十六蹙了蹙眉,蹲下来掀起年轻人的下袍。伤口齐整,但是不像是快刀切出来的,因为那根部呈紫黑色。
楚君逸眼疾手快地捂住十六的眼睛:“非礼勿视!”
官差赶到,把围观众人赶走。楚君逸拉着十六就走,十六没忘记徐秀才,在混乱中抓住徐秀才的手。那双手非常冰,想来是受惊过度了。
渐渐到了人少的地方,楚君逸回头一看:“你们在干什么!”
徐秀才这才注意到冷面判官一样的楚先生今日格外“活泼”:“怎么了……唔!”徐秀才没忍住,跑到树下吐了。
十六甩开楚君逸的手,小声说:“那个死的人身上有魔气,他是被魔修杀的。”
“你很喜欢徐秀才吗?”楚君逸酸溜溜地问。
“……”十六先是没跟上楚君逸的拍子,愣了愣,旋即怒道,“楚君逸!我在说正事,你听到没有?”
楚君逸老实点头:“嗯,那个花花公子被一个魔修去了根,是始乱终弃吧,活该。我只有你,师兄,今天晚饭回家吃鱼吧。”
“我记得你先前杀过不少邪魔外道,现在怎么这般不上心?”十六并不想跟着楚君逸跳过这个话题,“已经有凡人死在魔修手下了,你能不管吗?”
楚君逸说:“有峨眉山和华山在,我管什么?人已经死了,我又不能把他救活。而且等爹回来,我们就一起回昆仑山了。”
十六看着他,嗓音发涩:“你之前为什么杀那些魔修?不是……因为他们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吧。”
“当然不是。”楚君逸说,“那时候心情不好。”
徐秀才已经吐完了,这时走过来看到十六难看的脸色,问道:“这是怎了,琛哥儿……?”
十六扭头便走:“你不管,我管!”
楚君逸在他身后道:“有什么必要呢?你不是还同魔修共事过吗?”
十六后背一僵,徐秀才看到他伸出手用手背抹了把眼睛,飞快地跑掉了。徐秀才惊愕不已,问楚君逸:“嗳……这是怎么……仲谨兄,一同去看看吧。”
楚君逸面无表情地离开:“不用管他。”
这一次不愉快的后果是在学堂里造成了一次巨大的风暴。十六好几天没来,楚先生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徐秀才劝不动他,只好去沈家找十六,同他慢慢讲,楚先生或许严厉一些,对十六却是真的好。
十六把手上端着的冰糖雪梨往旁边重重一放,冷着脸说:“徐先生不必说了,他不是个好人……你不懂。”
徐秀才担忧地看着他:“仿佛你要做什么大事去了。”
十六说:“我知道那天那个凶手是谁,我要去抓他。”
“什么?”徐秀才受到了惊吓,焦急说,“那歹人丧心病狂,你莫要冲动。”
“我说了你不懂。”十六说,“那天我已记住了那凶手的味道,我有预感,那个凶手还会出现,我不会再让他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