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钊口中狼吞虎咽,眼神却有些埋怨,心知今日送上的大礼已黯然失色了。赠了薛白千金、万金之言,薛白竟不想着报答,不肯把这献佳肴的功劳分润出来;
坐在他上首的是晋国公主那很会写诗的驸马崔惠童,崔惠童只觉如此惊艳的味道,当赋诗一赞。可惜,李太白扰了他的思绪,使得他满脑子只有一句“玉盘珍羞直万钱”。
等他再一转头,五个盘子里的菜已被晋国公主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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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好吃,可惜太少了,不够。”
忽有人起身,离开了座位,走到堂中,朗笑道:“薛郎君未免太小气了些。”
薛白其实早已留意到这人了,含笑打了招呼。
“神鸡童,又见面了。来日必再设宴款待神鸡童,以及诸君。”
贾昌在暗赌坊得了薛白相助,又知道他是未来的相府女婿,十分亲近,道:“堂上人可多,薛郎君安排得过来否?”
薛白应道:“我一定能想个办法。”
杜五郎听着这番对话,已是灵机一动,转头一看,杜有邻吃过炒菜已闭上了眼,仿佛老僧入定。
“……”
“却不知薛郎君是如何想到这炒菜之法?”
“我失了记忆,忘了身世,但近来隐隐想到,似乎曾见人用铁锅炒菜,甚为好吃,因此一试。”
“铁锅?铁锅、铁壶之类器物,只有军中才有,莫非薛郎君家人在边军任事?”
“记不得了,有可能。”
今日众人已尝过了美味的炒菜,而不是薛白口说无凭。那么,往后若有人指责他是薛锈之子,他就能提醒他们重新想到此事,意识到“不对,薛锈没在边军任事过”。
此时却根本就没有人在意,心思完全就关注在炒菜之上。
“哦?这菜还能炒得更好吃。”
“毕竟还不完善,许多材料、器具不足。”
在座都是权贵,自是不会差这些,纷纷许诺要送香料与物件给薛白,总之让杨玉瑶高兴。
五盘炒菜所带来的影响却还需要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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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接下来自是玩乐。
神童鸡贾昌从来就不会让酒宴气氛冷下来。
“诸位!今日早已说好,不赏歌舞只观斗鸡,可有要押宝的啊?”
“不成,谁不知你神鸡童斗鸡天下无双,押宝能有甚意趣?”
“那便换个玩法,只见斗鸡,不教你们知晓哪只斗鸡是我的。我只当押宝的庄家,如何?”
“……”
很快,两只斗鸡上场。
一只是金毫将军,一只是铁距将军,一样都是大红冠子,精神刚戾、目绽凶光……与李林甫确颇为相像。
上首,杨玉瑶已喝了好几杯酒,双颊微霞,慵懒地倚靠在薛白身上。
薛白看向堂中,却是看到了明珠正低着头站在那老僧身后,神情哀婉自怜,与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
他遂开口道:“国舅与那老僧争吵,此事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