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苏哲甩了甩昏沉的脑袋,勉力睁开眼睛,系统空间大片大片的白色撞入眼帘,那一瞬间苏哲觉得自己患上了白色恐惧症,这个他来过几次,因为有系统在而显得不是空旷的那么难以忍受的空间,此时铺天盖地的白色就像冰冷的潮水一样将他瞬间淹没。
苏哲就这么倒下了。
意识沉入黑暗的那一刻,苏哲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看到了一个人的一生。
是真的一生的记忆,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年,却处处清晰的让苏哲以为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不,是正在经历一样。
他甚至记得“自己”是如何从一个受精卵演变成一个婴孩,不过,不是在母亲温暖的子宫里,而是在冰冷的试验管里。
他记得自己被很多穿着白大褂,就像医生一样的人围住,身上密密麻麻的脐带般的管子被一一解去。他被一双大手抱了起来,那双手,同手的主人一直抚摸的仪器一样冰冷。小小的婴孩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了一张美丽的面容。
发如鸦羽,五官周正,寒冰星眸。
还很年轻、没有完全褪去稚嫩的脸上,却有着一双宇宙般浩瀚深邃的眼眸。
那浓墨一般的色彩,就此烙印在稚嫩的灵魂上。
几乎在第一时间,婴孩就本能地意识到——这抹黑色的主人,就是他的“母体”,是他的“父”。
“编号1314,生命体征良好,试验成功。”
这句同样冰冷的话语,决定了他一生的意义。
这是一个人类繁殖力低下的世界,在最后一位女人离世后,剩下来的只有笼罩在绝望里的男人们。
就算再怎么宣扬爱与性别无关,没有子嗣、无法繁殖而导致种族灭亡是没有人愿意的。
人类尝试过以试管融合一对夫夫的基因,但却结合无果。
大自然以被人们藐视多年的自然规律嘲笑人类的异想天开。
人们也尝试过模仿上帝造人,希望再造出具有繁殖能力的“母体”来。
但是这些实验无不在人们的失望中沉入大海。
最后,无奈之下兴起的“繁衍”手段,是——克|隆。
但是克|隆|人往往比自然人更加脆弱,器官衰老更快,寿命也更短,基本活不过成年年龄16岁。
于是改造人技术就兴起了。
人体不过是个精密的仪器,不管哪个地方坏掉了,只要再克|隆出来换上新的就可以了。
但是这一做法随即遭到了人道主义协会的反驳,因为用作替换的克|隆|人也是他们的复制品,用自己的复制品修缮自己的复制品,不管怎么想都十分愚蠢。
但是不这样,繁衍问题又不能解决。
所以人类只能不停得复制、复制、再复制。
复制出愚蠢的不可救药的自己,走着一个走不出去的环。
更有人直接放弃了“子嗣”,转而利用复制的本体器官替换自己身上不断衰老的部分,延长自己的寿命。
该丧尽天良的做法屡禁不止。
毕竟克|隆|人的寿命太短了,短到只有短短的16年,许多人类饲养的变种鸟兽都能活得比他们久,还要面对感情没有培养起来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然后又要迎接下一个复制品,重复这16年一轮回的悲剧。
渐渐地,人们开始学会不再将自己的复制品当做孩子,为了不再承受一次又一次的丧子之痛。
这黑暗的轮回被打破是直到人类的希望出现为止。
那个时候,一个克|隆|人站了起来,打破了克|隆|人的一切水平均会低于本体的研究结论。
人们只知道他的前身是一个致力于解决繁衍问题却终身郁郁不得志而终的老博士。
人们只知道一个年轻、富有生命力的躯体对这个日渐腐朽的世界发出了一次挑战。
人们看到,在这个克|隆|体年近克|隆|人寿命期限时,一日日地再与自己命运搏斗。
人们惊讶,因为这个克|隆|体成功活过了16岁的那一天,并且,把与他同期的克|隆|人|们,都带离了死神的怀抱。
——他攻克了前辈们研究多年未果的关于克|隆|人寿命延续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