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料酒飞水后,随忆又扔了点黄芪,淮山,党参,红枣进去,大火煮开后撒了点枸杞进去,转小火慢慢的炖。
随忆在一室香气里站在窗前往外看,似乎在等什么,楼下不时有车灯由远及近,可那辆熟悉的车子一直没出现。
随忆以为萧子渊今天不会过来了,便拉上窗帘打算洗澡睡觉,谁知却传来了门铃声。
她这里平时基本没人来,这个时间更不会有人来。随忆打开门竟然看到萧子渊站在门外。
她一脸惊喜,“没看到你的车啊,怎么过来的?”
萧子渊看着随忆笑也跟着笑了出来,“那辆车送去保养了,司机开了别的车送我过来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进了门便慵懒的坐进沙发里,半阖着眼睛,一只手支着额头,一句话也不说。
随忆给他倒了杯茶,然后半蹲在他坐着的沙发旁,侧头看他,他的眼底带着淡淡的青色,不知道又熬了几个晚上。
萧子渊揉了揉眉心,强打起精神端起杯子喝了口,弯了眉眼挑眉看她,“我记得你是学临床的,什么时候开始研究中药了?”
随忆展颜一笑,有些调皮,“我从三宝那里蹭来的,她的导师对这个最感兴趣。每天都让她研究这些,金盏花,甜菊叶,马鞭草,香蜂叶,橙皮再加上肉桂,我放了点蜂蜜,舒缓安神,很有效果,医院里很多西医医生都找苏教授开这些茶喝。”
萧子渊嘴角噙着笑,静静的看着随忆边说边笑。
“累了?睡会儿?”随忆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转了话题。
萧子渊慢慢抚上随忆的脸,棱角分明的脸上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了笑意,拉着她坐在他的腿上,轻轻拥入怀里,有些喑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阿忆,我每天最高兴的时候就是能坐在你身边,看着你笑。”
你若一笑,春暖花开。
随忆有一下没一下的按摩着他的头顶,十指青葱穿过他乌黑浓密的头发,萧子渊埋在她的胸前重重的呼出口气,似乎极为满足。
后来医院有急诊,随忆被叫过去帮忙,等再回来的时候萧子渊已经睡着了。
随忆站在门口愣住。
一室静谧,房间里只留了壁灯,橘黄色的灯光给整间屋子笼上了一层温馨的气氛。他静静的坐在那里,闭着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安安静静的趴在那里,留下一片阴影。高挺的鼻梁此刻看起来格外诱人,那张看了无数次的侧脸有些不真实的美好,让她想要伸手摸一摸。
他大概真的很累,以往随忆每次一走近他就会醒来,可是现在在他旁边看了这么久他都没醒。随忆去卧室抱了条薄被子盖在他身上,然后去了厨房轻手轻脚的做饭。
后来随忆隐隐听到低沉嘶哑的声音,便出去看,萧子渊已经坐了起来,正在打电话。
匆匆交代了几句很快就挂了电话,然后愣愣的坐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无表情,背影萧索寂寞。
随忆站在他背后,心里忽然空了一块,酸涩难忍,他肩上压着的东西太多了吧。名利场里的人际关系错综复杂,水那么深,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虑,他也厌烦了吧。
有人落马,有人上位。权术,算计,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她想想就觉得累,最难算计的是人心。
随忆心里也有不安,可她却一直记得,那个下午,他曾笑意盈盈的对她说过。
无论将来我变成什么样子,在你面前都是你认识的那个萧子渊。
随忆正神游就看到萧子渊掏出了一支烟,很快猩红的火星和烟雾便散开了,他吸了一口后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有些懊恼的摁灭,然后站起来想要去开窗户,谁知一转身就看到随忆站在他身后。
随忆好像什么都没看到,笑了下走过去,声音轻快的问,“睡醒了?”
不知萧子渊是太累了还是刚睡醒,亦或是心虚,反应极慢的点了下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随忆丝毫没提之前的事情,歪着头问,“那我们吃饭?我用野鸭汤煮了虾肉小馄饨,要不要尝尝?”
萧子渊洗了脸出来坐在饭桌前,可爱鲜嫩的小馄饨一个个卧在雪白的瓷碗里,香气四溢,上面撒了紫菜和蛋丝,萧子渊用筷子夹起来,咬开一口,清爽不腻,齿间都是清香。
他一天都没吃饭,晚上的饭局满桌子的菜他却一点胃口都没有,现在却觉得饿了。
随忆煮了一锅,她只吃了一小碗,其他的全部都被萧子渊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