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觅没有说话。
系统也有些丧气。
“实在做不了……你放弃任务也行。”
沈觅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
她还不知道,越棠,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二十五岁的越棠,是她从没见到过的,彻底长大的他。
他就算不好,沈觅也要先知道,他不好到了哪种程度。
不能再让他像第一世那样。
“还没到放弃的时候。”
沈觅小小地坚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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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寝殿中没有燃灯。
越棠转身关上隔扇门。
宫灯最后一丝余晖也被关在门外,寝殿中仅仅有窗缝露出来的一点月光,漆黑一片。
越棠往一个方向行走,黑暗仿佛丝毫不能阻碍他。
他点亮了一盏灯。
一点灯光如豆,勉强照出来寝殿中的摆设。
黑石地面、深色桌案,几列摆满书的高大书架,旁边几个橱柜,一张小叶紫檀雕花拔步床,偌大的寝殿,空荡地没有一丝人气。
灯光下,可以看到桌案上铺开的宣纸,是绘制着雍都摘星台和梧桐殿每一处的结构图,一张张,繁复又精巧。
另一边还有一摞用过的纸张,绘着观测出的星图,旁边用工笔写满了小字。
越棠拿出一个玉盒,将盖子打开,放到一旁。
玉盒中装着两颗棋子,一张字条,还有一封书信。
玉质的黑白二色棋子、至今洁白的字条,还有那封被焚毁了一半的书信,上面的字隐隐约约还能辨识一二。
“……杏榜已昭……”
是越棠曾经写给沈觅的信。当时沈觅将信留在了平洲港,后来在战火中也险些被烧毁。
越棠看了一眼,就将玉盒合上。
他站在桌前翻看星图,一张张翻过去,偶尔停下,又写上去几行小字,最后摊开一张还没有绘完的星图,提笔继续绘制。
最后手指抬起,直接掐灭了灯光,他指腹被烫出红印。
寝殿中重回阴森的黑暗之中。
如同过去许多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