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工作多忙,先生记得按时吃饭,我不在身边……不要再因为胃炎住院了。”
“好,都好。”
沈钧鸿一一应下许锦年的话,笑容掩盖得了叹息,却藏不住眼底最深的不舍。
可是,宋繁东已经找上门来,以后沈钧鸿自顾不暇,哪还有本事保护许锦年呢?因而,再不忍都要割舍。
“走吧,我送你一路。祝你从今往后,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天地。”
车里这一幕道别戏拍完,一分钟都没让休息,紧锣密鼓地开拍送别。两位演员的情绪已经完全到位,一气呵成地拍下去,效果一定特别好。
果不其然,陈年和许如风都已经入戏,并肩走在小道上,默默无言。陈年垂着眼,许如风望向前方,都是各怀心事的模样。
冗长的沉默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分别在即的他们。
“我……”
“你……”
他们同时开了腔,又同时笑出声。有些时候,深入骨髓的默契真令人感伤。
许锦年习惯性退让:“沈先生先说吧。”
但沈钧鸿说:“今天你先说。”
“以后,我还能给先生写信吗?呀呀”
时光仿佛回溯到很久以前的冬季,那时候下着漫天大雪。青涩的大学生抱着一本《飞鸟集》,鼓起勇气问:“我可以继续写信给您吗?”
沈钧鸿说:“为什么不可以呢?随时欢迎。”
事实上,到了今时今日,他的回答仍是这样。
到了许锦年家门口,开门时,钥匙划过锁孔好几回,怎么都送不进去
这不是意外,而是演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手指都在发颤。眼泪就含着眼眶里,即使摄像机捕捉不到,但肢体上的颤动已经出卖了他的故作镇定。
最终,是许如风握住陈年的手,把钥匙送入锁扣。
“咔哒”一声,门开了。
许如风化身沈钧鸿,主动告别:“我就不进去了,锦年,再见。”
许锦年强颜欢笑,朝门外的人挥手:“先生,从今以后,见字如晤。”
随着门扉关紧,陈年的第二段戏也随即开始。
摄像机几乎怼到脸上来,要给他的神情来一波特写。
在这时候,许锦年该卸下伪装了。没了沈钧鸿在身边,他可以随意地哭泣。
但陈年并没有选择激烈的哭法,只是倚着门板,一边落泪,一边扬起下颔。
玻璃窗外阳光澄澈,光斑落在他的脸上,把一滴眼泪映的剔透又晶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