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悦耳悠扬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强行打断两人。薄峥嵘和丁玉君齐齐朝鹿之绫看过来。“……”呃,忘记调成静音了。鹿之绫默默拿出手机,屏幕上亮着着两个挺大的字——薄妄。空气凝滞了好几秒。她还不如让铃声唱完……薄峥嵘站在那里看向丁玉君,丁玉君依然坐得端坐,一脸郑重,“薄妄找到充电线了。”“……”薄峥嵘一股火冲上头颅,狠狠瞪一眼鹿之绫,“接!开免提!”鹿之绫只好接通电话,打开免提,薄妄带着些不满的低沉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跑哪去了?”“你又去医院了?”她怔了下。“怎么,我不能来?”他的声音顿时更沉一些,“鹿之绫,你别忘了,我走之前说过什么,我来讨筹码。”闻言,鹿之绫慌了一下,生怕他下一句就是他绑了两个夫人。她眸子一转,急急地道,“薄妄,你快回来,家里出事了,郁姨和夏姨遭到绑架,父亲正大发雷霆呢。”听到这话,电话那头静了两秒。“你在神山?”他问。“嗯,奶奶和父亲都在,正在查呢。”她轻声说道。话落,薄妄那边挂了电话。鹿之绫端正坐好,薄峥嵘低头看向她,目光严厉,“他走之前说什么?讨什么筹码?”“……”鹿之绫脑子里瞬间转过几十种说法,但哪一种都经不起推敲。最后,她把心一横,低头不说话。“我问你话呢!”薄峥嵘咬牙切齿。“你吼她干什么?她也是刚捡条命回来。”丁玉君护着她。“他是不是和你说了,他要去搞郁芸飞和夏美晴?”薄峥嵘不理自己母亲,继续质问。逃不过去。鹿之绫低下头,有些难堪地嗫呶,“不是,他就是让我好好养伤,等身体好了以后再来讨、讨筹码。”说完,她的耳朵根都红了,生生窘红的。换作从前,打死她都不可能在长辈们面前讲这种话。“……”薄峥嵘听到这种解释,那股火硬是化成了尴尬,一句都没能再问下去。半个小时后,薄妄出现在大厅里,穿得不怎么规整的白衬衫外搭了件黑色风衣,一身气息凌厉肃杀,脸色冷得厉害。我一个狗笼子里长大的,有什么不敢?走得近了,他冷冽的视线在沙发上那道单薄身影上掠过。安然无恙。他的目光微缓。薄峥嵘正坐在后面的长桌上,拿着两台手机轮番发号施令,要底下人寻人,语气特别差。鹿之绫坐在沙发上,抬眸对视薄妄的视线,将食指抵在唇前,摇了摇头。示意他千万不能认。“……”这个担心的样……薄妄勾了勾唇,径自往前走去,在薄峥嵘对面拉出椅子坐下。薄峥嵘没想到薄妄会回来,还是这么快回来,顿时愣了下,连骂人的话都没脱口而出。薄妄慵懒地往后一靠,漫不经心地道,“这两个女人跟你太久,估计你也腻了,我重新帮你找两个?”“啪!”薄峥嵘一巴掌重重拍在桌面上,“胡说八道!你赶紧把她们放了!”薄妄抓起桌上果盘中的一个橘子慢吞吞地剥。闻言,他睨了一眼鹿之绫,见她正担忧地看着自己,眉梢不禁上扬,“什么叫我把她们放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薄峥嵘是真想站起来给他一拳,但想到下落不明的郁芸飞和夏美晴,还是耐住了性子。“警方在张自有的车里发现遗书,他早就有厌世的意思,之绫之前坐他的车骂过他两句,他就怀恨在心,想拉之绫一起死。”薄峥嵘沉声道,“所以这件事和芸飞、美晴没关系,你快把她们放了,芸飞有哮喘,受不了刺激。”“……”她从来没骂过张叔一句。鹿之绫淡漠地听着,也没有插话。薄峥嵘在商场浸淫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不出来里边的猫腻,说这种话无非是不想细查也不想管罢了。薄妄剥下一张完整的橘皮,懒洋洋地道,“是不是都无所谓,就算我女人今天真的沉了江,一尸两命,我也不会怪两个……小妈。”最后两个字要有多讽刺就有多讽刺。薄峥嵘顿时气得脸都有些扭曲,强压着怒火,“你要真这么想,会这么急匆匆回家?”怪不得老太太这么看重鹿之绫。今天他算是看明白了,老太太拿鹿之绫当牵野狼的绳呢。“我回来吃个橘子。”薄妄撕了一片橘瓣塞进嘴里,酸得拧了拧眉。薄峥嵘重重地吸了几口气,道,“薄妄,她们怎么说都是你弟弟妹妹们的母亲,退一万步说,这事传开来薄家脸上无光,薄家无光就是你脸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