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延陵人士。”那人牵了牵嘴角,同身后几人道,“这里既满了,我们便换一家客栈吧。”
宋氏的口音里,仍不改乡音,带着软糯的江南味道。这会听到延陵,这群人倒是信了。
一群人便鱼贯而出。
刀疤飞快跟了上去。
谢姝宁方才说的话,他可一个字也没有听错,也明白了谢姝宁的用意。正如离开敦煌时宋延昭说过的话一般,莫要看谢姝宁还是个孩子,她内心深处却绝不只是个孩子这般简单。
刀疤的身影也在门外消失后,宋氏才长舒了一口气,同老板娘略闲话了几句便拉着谢姝宁上楼。
先前燕淮两人进来时,正逢老板娘在后头让人安置驼队,恰巧没有瞧见二人,也算是好运气。
宋氏暗自庆幸着,将谢姝宁送回了房间,拿了帕子擦她的发,又让玉紫下去再让老板娘多点一个火盆送来。
天寒地冻的,这么晾着湿发,一下子便受凉了。
“你瞧瞧你,越大越回去了,身子骨本就不好,再冻着了可怎么能行。”宋氏嗔怪着,神色间却有丝不自然。
谢姝宁也不点破,任由她说。
过了会,玉紫端着火盆跟图兰一前一后地进来。
暖意融融而来。
谢姝宁这才轻声道:“娘亲是在担心那两人吧?”
宋氏微有些尴尬,“他们到底救了你。”
“正是因为他们救了我,所以我刚刚才没有将他们供出去。”她微笑,“娘亲不必想了,那两人已不见了。”
方才听到楼下来了寻人的人,又听到宋氏已经下去应对,她立即便让图兰去找燕淮两人,自己则带着玉紫下楼。
果然,图兰赶到时,早已人去楼空。
那群人找的,也果真是他们。
“惹了祸事的人,我们带着他们到了于阗古城,便已是仁至义尽。若再留下去,迟早也要将祸事惹到我们身上,娘亲,我们可还要赶路呢。”谢姝宁靠在了宋氏怀中,被屋子里融融的暖意熏得懒洋洋的。
眼下已是隆冬,等他们赶到京都。春花绽放,天日都暖了。
谢元茂的信上说,让他们赶在年前回家,这显然是做不到的事,可年后拖得越晚,到时候回府就越是麻烦重重。
她倒是有心慢慢来,可哥哥还在京里呢,她可舍不得再叫他翘首以盼着失望度日。
宋氏遂叹了口气,“也罢。本是萍水相逢,我们也帮不了他们。”
这才像话!
谢姝宁就笑吟吟央着宋氏继续给自己擦拭头发,闭上眼假寐起来。
约莫过了两刻钟,图兰就来说刀疤回来了等着见她。
这话是悄悄说的,并没有叫宋氏听见,谢姝宁便胡乱说了几样想吃的东西。半是撒娇着让宋氏去想想法子。
宋氏就下楼去寻了老板娘。
她便匆匆去见刀疤。
刀疤来回原地踱步,见到她的面就道:“小姐,那群人很是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