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单薄的身体,跪在雪中,就像是两个小雪人。
&esp;&esp;宁宏儒只是看了一眼,就漫不经心地扫了过去,并没有放在心上。
&esp;&esp;只是坐在屋内,吃着热茶时,他忽而又想起这事,于是问陈安,外头是怎么回事。
&esp;&esp;陈安便说:“其中一个叫明雨,触犯了宫规,本来该罚板子,另一个,叫惊蛰,替他强出头,说是替他分担一半,呵,我就让他们,都在外头跪着。”
&esp;&esp;宁宏儒瞥了眼陈安,笑了声:“你还不是心软?”
&esp;&esp;这种天气,要是挨了板子,说不定就这么没了。陈安罚他们在外头雪里跪,的确很刻薄,可比起挨板子,还是好一些。
&esp;&esp;至少一个能活,一个或许不能。
&esp;&esp;陈安冷冷笑了声:“不过进宫几个月,就真以为交上了什么朋友。在这宫里,谈论什么情谊,岂非可笑?”
&esp;&esp;宁宏儒斜睨他一眼:“你这是,在说我呢?”
&esp;&esp;在景元帝登基后,宁宏儒和陈安两人就渐行渐远。
&esp;&esp;宁宏儒知道,以陈安的性格,看不过眼景元帝的手段,实也正常。
&esp;&esp;陈安笑道:“岂敢,我只是在教他们一个道理。”
&esp;&esp;在这宫里,交了朋友,未必是好事。就算是朋友,想要两肋插刀,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配不配得上。
&esp;&esp;其实,陈安这话,何尝不是在说他自己?
&esp;&esp;他不愿手底下的小内侍如此,可偏生,他自己就是个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
&esp;&esp;陈安带出来的人,又怎可能不像他?
&esp;&esp;那时,宁宏儒只是笑了一声,出来的时候,顺势又低头看了一眼。
&esp;&esp;正巧对上其中一个小内侍,抬起的头。
&esp;&esp;雾蒙蒙的眼睛只看了他一瞬,清亮得很,而后,很快又低下头,靠在身边的小内侍身上。
&esp;&esp;他迈步往外走。
&esp;&esp;身后,有着小小的交谈声。
&esp;&esp;“……你不该顶撞陈爷爷,本来就不关你的事……”
&esp;&esp;“不要,分明是他们坑你,才害得你……明雨,莫怕……”
&esp;&esp;渐行渐远,宁宏儒也将这事轻飘飘忘在脑后。
&esp;&esp;直到他跟随在景元帝的身后,去往徐嫔宫里,第一次见到惊蛰,也即是景元帝最近的玩具时,有那么一瞬,宁宏儒感觉到熟悉。
&esp;&esp;有些熟悉的眉眼,像是羽毛轻轻扫动的错觉,让宁宏儒费了点时间,从记忆里找出了这段记忆。
&esp;&esp;暮色暗淡,景元帝只带着两个人。
&esp;&esp;以至于对面的惊蛰,根本没发现,这两人身上,都是乾明宫的服饰。
&esp;&esp;于是,等到景元帝在徐嫔宫里大开杀戒,玩得兴起的时候,宁宏儒倒是对惊蛰有了一点好奇。
&esp;&esp;而后,随着景元帝对惊蛰越发上心,关乎他的所有身世,过往,与其他人的联系,都飞快呈现在宁宏儒的眼前。
&esp;&esp;当年,陈安的话,再度在宁宏儒的耳边浮现。
&esp;&esp;惊蛰是个重情重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