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莫名想到身后的老头儿给他灌输的江湖道理。江湖险恶,事情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想到此,他扫了眼许天荷身后的那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见那女子满面愁容,伤心貌似不是作假,难道是自己想多了?许天荷见对面的公子不赞同自己说的那番话,有些心急了,“公子认为有何不妥?我辈中人习得武艺,难道不是为了惩奸除恶,博得生前身后名的?”李一潇愣了愣,一脸正色道:“许姑娘能保持一颗侠义心肠,实属难得,只是每个人境遇不同,怎好强求他人也保持一颗侠义心肠?”许天荷沉默了片刻,若是按照她以往的脾气多半是要掀桌子转身离去,然后在这位公子面前她那些刁蛮任性的脾气不知为何发不出来。她不强求可以,但她看不惯冷血无情的人也是强求不来的。再跟这位公子争辩下去恐怕会激起矛盾,不是她想要的,只好转移话题道:“公子说的有理,不说我那表姐了,我听公子的口音怕不是本地人,不知此番来蜀地所为何事?不介意的话可告知于我,我云剑山庄在此地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李一潇摇了摇头,好像想起什么,又点了点头。“多谢姑娘好意,实不相瞒,在下来此是为找一人,家里打探到有位失踪多年的长辈在此地现身过,特来查看一番。”一听到对方来的目的是为了找人,自认为在当地有点势力的许天荷来了兴趣,问起了容貌特征,姓甚名谁?她好派人打听。武侠世界的女配15李一潇正要说话,又被身后不懂礼数的老仆截胡了去。“公子那长辈莫约年过花甲模样,腰间葫芦不离身,好美酒,一直不曾以真姓名示人,在此地不远的江畔钓过几年鱼,便又失了踪迹,若这位小姐能帮上公子寻得此人一点消息,老奴龙某便破例答应小姐一个请求。”李一潇蓦地看向一旁作揖的老奴,奇道:“龙老头,你认真的?”许天荷不以为意地翻了个白眼,你这老头还真爱往自己脸上贴金,你的一个请求值几斤几两……吕佩佩远离了一群牛马所待的那条街,来到一处烟柳画桥处,又若无其事的走走看看,自动忽略了一些原主扎根在脑子里的特殊记号,全当没看见。既然她来了,便已是自由身,天大地大皆可去得。正当路过一处街边茶棚,一个熟悉的素衣男子又出现在了视线里,那人正端坐在茶棚中喝茶。还有完没完,吕佩佩微微蹙眉,她没有主动上门找事的习惯,正想继续无视,眼前赫然多了一个黑衣男子。那人压低声音道:“天地教众阿佩,少主有请。”吕佩佩凉凉地看着眼前这个当道的青年,那人不知怎地向后退了一步,像是被吓的。“告诉你家那位少主,天地神教再无啊佩,我是吕佩佩。”不管原主是不是真的那位传闻中的吕大侠的后人,她都叫吕佩佩。那黑衣人显然一怔,惊道:“你可知叛变的后果?”吕佩佩嘴角微微勾起,若无其事道:“噬心蛊吗,解了。”黑衣人瞳孔猛地一缩,噬心蛊……解了!?他还来不及细问,只觉眼前一晃,面前哪还有那人的身影,他茫然四顾,却不见其人。黑衣人朝着自家少主看去,只见素衣男子正襟危坐看着长街尽头不知在想什么。他脚下生风三两步走了过去,正想说此事,却被素衣男子竖手打断。“我知道了。”黑衣人沉默良久,眼里燃起一团希望之火,“她既然有解蛊之法,不如……”话还未说完,便被男子的一阵咳嗽音打断。“且再观摩些时日……咳咳。”吕佩佩逛了一圈下来,见了不少有些本事在身的三教九流,甚至还被一个江湖术士拦了路,帮她卜了一卦。她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给人看相的时候这老头怕是还没诞生灵智投胎吧,在老道士再三保证不准不要钱时,她停了下来,看看这骗子怎么说。对方刚说出桃花债三个字,吕佩佩转身便走。原因无他,不爱听。自己的一干因果,用得着他人提醒么。经过了那么多世的功德累积,吕佩佩也大致猜到了一些关于自己和那人的情况。就是不知自己何时结束流浪回去和那人真正对峙一番。桃花债什么的,不存在的……眼下没什么看头了,吕佩佩便朝着云剑山庄歇脚的地而去,她没了看新鲜的心思,心无旁骛赶路,竟几个呼吸间便到了目的地。路过的行人只觉一阵微风拂过,迷茫地环顾四周,也不见树叶帆布有被风带动的迹象,活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