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莫名有些心虚的避开了,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陆洺抬头看到的正是这副场景。邓边扬讪讪地朝神色变得复杂而微妙的陆洺点头一笑,飞快地转回身。“嗡”手机再次轻震了下,程时打开手机,满屏都是邓边扬的发言。「白杨:」「白杨:发生啥事了?我已经不配做你的倾听小宝贝了吗?」「白杨:还有,我的哥,你这堪比避嫌的行为举止还能再明显一点么?」「白杨:过来人告诉你,逃避可是解决不了问题的。」「star:闭嘴jpg,我没逃避。」邓边扬秒回了一个黑人无语的表情包。「白杨:你这段时间堪比避瘟神般和陆哥拉开距离,就差我在班门口举个牌子,让整个年级的人都皆知你俩不熟。」「star:这么明显?」「白杨:你小子不会是做题做傻了吧,爸爸我替你心累啊。」「star:滚,谢谢。」晚修放学铃声一响,程时还没来得及开口,身旁的陆洺就早已收拾好作业。他直起身,单肩背着书包,对有些愣在原地的程时问到:“今天还是有事是么?”他就像是提前预知了对方下一步,神色如往常一贯平和冷淡。程时不自然地坐起身,他曲起手指,抵了一下鼻尖:“昂”说完后又硬生生地补充,“我等会可能会去趟小卖部,有什么要帮你带的么?”“没,先回去了。”陆洺压低的声线泛着冷调,他扔下一句话便离开了。回到寝室后,程时在11点十分做完了当天所有的卷子,12点半刷完三套数理化竞赛的压轴题以及巩固了政史地的基本知识,然后他又翻出本周老师所讲的拓展延伸卷,二刷了一遍错题。由于错题实在很少,他盖着正确答案重写完步骤后才花了不到十五分钟。以往要学到1点多才能结束的复盘,才到12点50分他就已经完成了全部。一步作两步飞快的爬到床上的程时刚想睡下,忽然想起了上午数学老师讲的一道拓展题他并没有弄明白。于是乎,刚钻到被窝里的某人又坐了起来,虽说宿舍里开着暖气,但是只穿了件单薄睡衣的程时此时此刻并不想再下床开灯夜站了,他裹着被子倚靠在墙上,闭上眼梳理着拓展题的思路。陆洺关灯爬上床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不得不说,多少是有点瘆人。窗外天色早已黑透,月亮高悬于天上,皎洁的月光斜洒进阳台,如同银辉倾泻在波澜不惊的湖面上。正当程时在脑海中演算完,刚准备睁眼,就感觉胳膊被什么东西轻碰了一下,冰凉冰凉的。以往被程鹿拉着看的各种鬼片在他脑海里极限播放,使得他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猛地睁开眼,就看到刺激性的一面:陆洺的手搭在他手肘处,膝盖压在被褥一角,身体前倾。程时在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下,被冷不丁出现的人吓的一抖。他下意识推开眼前的人,乱动的手反被陆洺紧握住。“是我。”陆洺说。“艹,陆洺你他妈大晚上的要吓死我啊?”程时心惊胆颤之余无力的吐槽了一句。“你怎么这个姿势?”陆洺松开手,拉高程时压在手肘下的被子,“被子盖好,有人在群里吱声说男寝空调跳闸了。”“我说怎么感觉没平日里暖和了。”程时吸了吸鼻子,听话的盖好了被子,“我在过上午数学老师讲的那道题。”“快下课时讲的那道?”“对。”程时点了点头,像是知道陆洺下一句要说什么似的,忙又添了一句,“不过我现在懂了。”陆洺沉默了半晌,偏过头看向程时,没由来的另开了一个话题:“感觉你最近很累。”在逆着月光的灯影下,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此时无声胜有声。程时掖被角的手顿了顿,他打着马虎半开玩笑说道:“这不是快小高考了么,考好了说不定高考还给加分,我姐给我画饼说全a的话今年寒假带我去富士山看雪这我不得好好坑一下她”“行吧,那早点睡。”陆洺轻叹了口气,并未多问些什么。他抬手随意在程时脑袋上揉了几下,便收回了手。程时试图避开,但他大脑在陆洺靠近时莫名的宕机,一片空白,只能听见狂乱的心跳。“好梦。”对头的人低声说了一句。好梦,陆洺。十二月的中下旬,空气中早已有刺骨的凉意,小高考在周二如约而至。各个中学的高二考生被打乱顺序,分到不同学校。最后一场英语考试铃声响起时,考场里长吁一片,小高考在此落下帷幕。程时甩了发酸的手腕,将试卷放到教室过道处,站起身等监考老师来收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