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人直到第二天下午四五点,程时才伸着懒腰醒来。他发愣的盯着淡蓝色天花板看了半响,昨晚夜市的记忆就像卡网的视频般一帧帧断断续续的在他脑海里的播放。程时从床上坐起来,长腿曲起,将脸埋进被子里。喝酒误事。受了九年义务教育,连续拿了三年化学竞赛一等奖的他实在想不通,他妈的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酒这种有机化合物。最要命的是他为什么要在喝醉酒后,跑到陆洺跟前,说一些不是人该说的话,到最后还挂到陆洺身上很好,这面子不要也罢,已经被他给丢尽了。程时坐在床上,捂着脸的手几乎要把脸搓到变形,他顶着一副“本人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表情,无声的崩溃着倒不是因为后悔说了那些服软的话,而是程时觉得太丢人了。这个年纪的男生面子大于天,平日里北中的篮球队同其他学校打球赛,场面竞争激烈。原本是本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理念去的,到最后场面失控到非要争个你死我活的结果。但如果对方是陆洺,好像一切也没有那么糟糕自我安慰后又满血复活的程时掀开空调被,从床上弹跳起来。他刚准备下楼去觅些吃的,一打开房门探出头,就见黏黏卧在他姐门前。见到程时后,原本摊成猫饼的黏黏翻了个身,窝成一团开始舔爪子。二层楼房装修和布局都以简易为主,没有太多的装饰品和盆盆罐罐的绿植。程鹿的房间就在程时隔壁,打开门一个转身就到了。“饭在锅里给你留着呢,应该还温热着的。不过吃的时候记得用微波炉加热一下。别大晚上嗷嗷叫胃不舒服。”拎着包从房门里出来的程鹿道。“哦。”程时打哈欠的同时注意到了程鹿身上穿着正装,“事务所有事?”“嗯,最近跟你姐夫遇到了一个棘手的案子”程鹿上前薅了薅程时额前乱糟糟地向上翘起的头发,看似随意的问,“想吃什么,我下班后给你捎。”“软糖,你公司对面那家超市里的软糖。”程时笑起来露出的两颗虎牙,看起来单纯无害。“谢谢姐。”“知道了,也不知道是谁,十六七了还吃糖。”程鹿嘴上说着嫌弃,却下意识的拿出手机给那家常去超市的老板发了消息,让他帮忙多留几盒热销的软糖。“走了”就这样,程时在周日下午返校时,包里又多了两大盒软糖。在他骑车路过宁海路时,程时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北中的校服,身形修长。宁海路附近的地铁站,是通往北中和二十七中最近的一条地铁线。这条路离地铁站不远,从路口的红绿灯处出发走十几分钟就能到地铁站了。但以现在的局势来看,环形十字路口四面八方道处都有穿着校服向那赶的学生,以那人不爱争抢闷葫芦一个的性格,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被挤出来“让爱做好事的同桌来帮帮你吧。”程时下意识加快了车速。距离陆洺还有几米的距离时,程时的车速慢了下来。原本踩在安置板上的长腿向两边伸,平稳的踩在地上。他两只脚扒拉着小电驴向前,像极了赛龙舟时用的船浆。程时清清嗓子,按了一下喇叭,道“陆洺,快上车,同桌来带你。”说见面不尴尬那是假的,他也不知道称呼陆洺什么好。但与其这样纠结,倒不如叫最初开学见面时喊的名字。右前方那人显然被毫无征兆响起的喇叭声吓到,肩膀轻微的抖了一下。被小电驴震了耳朵的陆洺,冷顶着一张棺材脸刚想拒绝,程时又无缝衔接的催促道“快,刚才老班在群里让我们早点到,说什么去晚了主任会亲自在校门口用探测仪搜手机,上车。”安静躺在他书包里的手机让陆洺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主任的猎杀时刻,能避就避。“谢了。”他抬腿坐在后座上。贴心的程时还把宽大的外套脱下来放到前面车篮里,免得骑车时校服边角打到陆洺。“没事。你放心好了,我可是秋名山车神,相信你同桌我。”少年身上带着属于他们这个年龄的意气风发。在他们周围的建筑和树木渐渐向后退,在离学校越来越近时,陆洺余光处看见一辆车从一旁窜出来,刚想开口提醒他慢一点,就见程时猛地一个猛刹车。陆洺猝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惯性使他下意识的扯住前方人的衣服。“那啥,刚才有个外卖小哥”程时也有些后怕,有些尴尬的扭头对他道“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