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月侯府。
当年明德帝继位之时,那些与他争位的皇子们就被封了王位派去了封地,后来琅琊王谋逆案后,明德帝就把剩下的那些兄弟也都赶了出去,如今整个天启城,他只剩下了兰月侯这个最小的弟弟。兰月侯是太安帝最小的皇子,母妃与明德帝的母妃是知己好友,故兰月侯从小就跟在明德帝和琅琊王的后面,是他们带大的,关系自然非同一般。
“当年陛下赶走了所有的兄弟,偏偏留下了我,你可知为何?”兰月帝坐在棋盘之上,手握黑子。
“皇叔是父皇带大的,亦兄亦父。”萧瑟坐在他的面前,手里拿着一枚白子。
“也可以这么说。但是准确来说,是因为在陛下心里,我是不会与他争天下的,剩下那些王爷,各个狼子野心,心怀不轨,留在天启,都是个麻烦。”兰月侯放下一枚黑子,“但我不会,他信我。琅琊王兄不会,他也信他。这种信赖是几十年建立起来的,非一朝一夕。”
“那为何,会有四年前那桩案子?”萧瑟微微皱眉,也放下一子。
“人一旦坐上那个位置,就会变得不一样。而且琅琊王兄的确真的太像一个优秀的皇帝了,历史上凡是功高盖主,都不会有好下场。”兰月侯幽幽地说道。
“所以这些年来,皇叔就算有满腹才情,却装出一副放浪形骸的样子,就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光芒吗?”萧瑟看着棋盘,轻声道。
“我本就好诗酒风流,绝色美人,这不是装的。这就是我。”兰月侯又落下一子,“我当监国之时,也尽心尽责,没有半点纰漏,朝野上下也是一片赞誉的。你这话可是差了几分意思。”
“既然皇叔这般为国为民,那么我就告诉皇叔一件事。”萧瑟沉声道。
兰月侯刚拿起棋子又放了回去:“何事?”
“一个月后,兵临城下,天启危在旦夕。”萧瑟缓缓说道。
兰月侯先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这么严重?什么兵啊,要兵临城下。”
“琅琊军。”萧瑟一字一顿地说道。
“琅琊军?世上还有琅琊军?”兰月侯正色道。
“如今叶啸鹰的北离中军,加上琅琊王,便是当年的琅琊军了。”萧瑟说道。
兰月侯眉毛一挑:“看来那些人至今都没有死心。”
“天启城两百里外的王离天军有两万人,那一份虎符都说在陛下的手中,但我猜,应该在皇叔的手中。”萧瑟抬起头,望向兰月侯。
兰月侯点头:“是。陛下病重之时已把虎符给我了,三军的半面虎符也给我了。”
“看来父皇对皇叔很是信任。”萧瑟点点头,“王离天军两万人,禁军三千人,天启城兵八千人,再加上一千两百名虎贲郎。有三万多人。而琅琊王军,应有二十万人。兵法讲究十而围之,我们守城而战,以三万对二十万,不会轻易溃败。”
“你好像忽视了我的那三枚半面虎符。”兰月侯微微皱眉。
“中军虎符届时已然作废,琅琊军齐集,那么北离中军便不存在了。到时候琅琊军兵临天启,上军和下军自然可以勤王之名领兵而起!按照律例,届时皇叔手中的虎符也就作废了。”萧瑟缓缓说道。
“这么说,我手里的都是废符?”兰月侯无奈地摇了摇头,“届时琅琊军兵临天下,我们闭城顽抗,最后两败俱伤之时,另外两支军队以勤王之命而起,席卷了城外的琅琊军,再迫使我们打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