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们奉皇上口谕,前来接应昕王爷和谨王妃。”为首的侍卫禀报道。
贝御风点点头,走到一匹马旁,将怀里的女子轻轻放在马背上。
此时,她已经彻底没了意识,身体软绵绵的,手脚耷拉着,满头青丝也散落开,被寒风吹涤飘荡。
男子没有再呼唤她,而是将自己身上的锦裘脱下,裹在她身上,紧接着,翻身上马,带着她策马狂奔。
本是寒冬时节,即便穿着厚实,在户外也会寒意十足,贝御风一身单衣驰骋在风中,其寒冷的程度是可想而知的。
后面的侍卫们意识到了这一点,试图追赶上昕王爷,把他们的厚衣裳给他,奈何他挑选的那匹马是脚力最好的,他们的马匹根本追不上。
当马儿跑到营地的时候,贝御风已经被冻僵,却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勒了马缰绳。
然而,只是令马儿减下了速度,却没能令它停下来,还是祖义飞身上前,强行扯住了缰绳,使还在奔跑的马儿逐渐停下了脚步。
“快……救她……”无暇顾及自己,昕王爷僵硬的嘴巴里吐出几个字。
“是。”祖义将马背上的女子抱在怀中,奔御医的住处冲去。
这时,一直紧绷神经的贝御风终于松懈下来,放开了一直紧握在手中的缰绳,一头栽下了马背。
“王爷——”
“王爷——”
才追上来的侍卫们眼看着昕王爷从马背上跌下,便齐声喊着,纷纷下马,将主子围了起来,随后,七手八脚地将他也抬去了御医们的住所。
稍后,皇上在明贵妃的陪同下闻讯赶来。
“如何?”一国之君没有急着探望儿子,而是先来到了谨王妃所在的房间。
御医躬身施礼,神色焦虑,“回禀皇上,谨王妃的手臂受了箭伤,失血过多,以至晕厥。”
“箭伤?”皇上顿时龙颜震怒,“伤势如何?”
“回皇上,伤势虽不致命,但现在是冬季,伤口被冻过,想要恢复实在是比较麻烦的事情……”
“朕不要听这样的言辞!你只告诉朕,谨王妃能不能痊愈?”
龙威之下,御医“扑通”跪倒,身子颤抖,“皇上,谨王妃的性命确无大碍,至于手臂能否保住,微臣只能尽力一试,恳请皇上饶臣不死……”
“尽力一试?”皇上脸上的一块肌肤抖了抖,凤眸眯起,“从现在开始,你的命就系在谨王妃的手臂上!她的手臂保住了,你就性命无虞;若是她有个什么缺失,你就等着去喂饱围场里的猛兽吧!”
说完,不理求饶的御医,转而去隔壁看望儿子。
其时,贝御风已经苏醒,几个侍卫在御医的指示下,从外面端来积雪,为他擦拭手脚。
——用雪水擦拭冻僵的身子,令其恢复血液循环,这是处理冻伤的良方。
“风儿……”皇上坐在榻边,望着浑身通红的儿子,眼中现出疼惜之色。
“父皇……”贝御风的声音比之前还要嘶哑,“谨王妃如何了?”
皇上沉吟片刻,“御医在尽力保住她的半条手臂。”
男子听了,痛苦地闭上眼睛,“我应该走得再快一点的。”
父亲的大手搭在了儿子的肩头,“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谨王妃明明是跟祖义一起去学骑马的,后来祖义独自回来禀报,说王妃的马儿脱缰跑走,朕这才派人去寻找她。你怎么会跟她在一起,而她又是怎么受的箭伤?告诉父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父皇,是这样的……”贝御风便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父亲,自然是简明扼要的。
“如此说来,射箭的人未必是要取谨王妃的性命……”皇上望向儿子,眼神里浮现波澜,“可能他要杀的是你或者你二哥!”
“儿臣也是这么想的。”忽然想到了什么,“父皇,二哥现在还没回来,可能是与偷袭者遭遇在了一处,请您赶快派人去相助,若是对方的功夫高,二哥恐要有性命之忧……”
皇上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只是微微颔首,并未恐慌,随即让大太监传旨,将所有的大内侍卫一并派出,去寻找恭王爷。
祖义听说众人去寻他家王爷,便也跟了去,没能保护好谨王妃已经令他万分内疚自责,若是主子再有个什么不测,他这个做贴身侍卫的就无颜活在世上了。
然而,撒出去的人马没有任何音讯,恭王爷竟自行回来了。
和他一同回来的,还有淳王爷贝傲霜。
当他们出现在皇上面前的时候,两人都已经伤痕累累,——老二身上的锦裘被刀子砍得四分五裂,里面的青色锦缎衣服上多处染血;老三的样子看起来更惨,不仅身中数刀,就连俊美的脸庞上也划出了伤口,估计这张脸是要毁了。
“你们两个,究竟这是怎么了?”皇上并未如忧心四儿子那样关心老二和老三,诘问的口吻仿佛他们不是他的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