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陆靖深而言,值得一睡的女人屈指可数。
这些年,他没在私底下养过什么女人,偶尔遇到有点好感的,往往几番简单接触后便失了兴致。
他不喜欢在女人身上花费太多时间和精力,甜言蜜语,或是花样百出的惊喜,只会让他感到疲惫,还不如去健身房打一场畅快淋漓的球,可能跟自己年轻时的经历有关,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不是一两个女人所能给予的。
并不是不知道周围的传闻,但他始终是不温不火的态度。
不严词辩解,也不摇头否认。
有些东西既然存在了,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不一定只有负面影响,在某种程度上也能带来不俗的经济效应逼。
他是一个生意人,商人最重利,至于感情,不过是占据心底极小一角的消遣。
陆靖深明白,对黎荀,自己从来没有过男人对女人的心动。
尽管他已经拿出一定认真的态度在尝试,尝试着用恋爱的方式接纳她進入自己的生活,结果,效果甚微,但他却不得不继续坚持。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摁灭手里的烟蒂,陆靖深转身去了洗漱间。
盥洗台旁边,是一个脏衣篓,将西裤丢进篓里之前,他手上动作一滞。
洗漱间内光线明亮,陆靖深又把裤子拿回到跟前,藏青色面料,左裤腿上有一小块硬硬的地方。
——那是女人经血凝固后留下的污渍。
因为肚子不舒服,苏荞一晚上半睡半醒,外边天际放亮,她起床上完洗手间,又去厨房倒了杯温水。
她没有习惯性痛经,但遇上天气转凉就会疼上一两天。
那只叫‘元宵’的纯种英国短毛猫仰天躺在客厅沙发上睡得香,体态胖圆,毛色是灰扑扑的蓝,这猫脾气很好,苏荞刚来的那两天,也没见它竖起尾巴叫一声,更别说敌意。有一回午后,苏荞搬着手提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做翻译,那猫一直绕着她打转,仰着头巴巴的瞅着她,最后一跃而起趴在手提的键盘上呼呼大睡。
苏荞只当这猫喜欢自己,后来才被秦阿姨告知,这把藤椅是‘元宵’的专属物,是她鸠占鹊巢了。
那天下午,梁慕贞在房间里睡觉。
“你妈妈虽然工作能力强,但自理能力却很糟糕,经常顾了这头忘了那头,尤其是你爸爸过世之后。以前苏总在的时候,空下来还会带你妈妈去爬山攀岩,现在,除了上班,周末梁院基本都呆家里不外出。”
秦阿姨在阳台上和她说了很多,包括她留学时梁慕贞经常忘打生活费的事。
“秦阿姨看的出来,你住在家里,你妈妈表面上虽然没说什么,心里是高兴的。”
回到次卧,苏荞没再睡,她打开手提准备翻译文件。
电脑屏幕亮起荧光。
望着清新的屏保画面,苏荞突然就想起了小时候,在她8岁之前发生的一件事。
那时候,她5岁,刚上幼稚园。
苏延安每天上班,总会先送她去幼稚园,某天公司有急事,只好让梁慕贞负责她的接送工作,傍晚放学,苏荞等到所有孩子都离开还没等来梁慕贞,后来还是老师往苏家打电话,原来梁慕贞在法院加班,忘了通知家里来接她。
最后苏家司机匆匆忙忙地开车赶来幼稚园。
回去路上,苏荞绷着小脸坐在车后排,转头望着窗外,手里拿了个魔方,那是苏延安买给她的5岁生日礼物。
车子停在苏家门口,不管谁劝谁拉,她都执拗地不肯下车。
得到消息的苏延安从公司赶回来,完全没有面对员工的刻板严肃,好声好气的哄着她,听见苏延安说对不起,她板着的脸色才缓和,任由苏延安把她抱出轿车,进屋的时候她两手圈着苏延安的脖子,小大人的说:“这次原谅你,下次不可以这样了知道么?”
原本是想起关于梁慕贞的记忆,结果记起最多的,是跟苏延安的相处画面。
可能因为,苏延安曾经是对她最好的人。
……
上午9点半,苏荞翻译完一篇外文报道,做好校对准备发给梁总编,点开邮箱,有新邮件进来。
邮件是恒丰设计院人事部发的,通知她周一下午去面试。
对恒丰设计院,苏荞有在网上查过资料,是私有企业单位,跟鼎盛有密切的合作关系,在两年前被鼎盛收购,在海城,算是除鸿兴之外最大的设计公司,现在有鼎盛这个大金主撑腰,恒丰的发展势头强劲,是很多应届毕业生挤破头想进的地方。
简历是苏荞住租房的时候投的,她没想到,过去这么久,恒丰给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