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扰烦姑娘随小人走一遭,只怕姑娘的话,他还听得进些。”
“好,我这就随你去。”不在多想,宁望舒立即道。
“等等……”莫研忽想到一事,在旁瞅着邹总管笑道,“我问你,南宫世家那么大的家业,你们家大少爷可管事?”
“自然管事。”邹总管不明白她的用意,含糊答道。
“这大小钱庄便有数十个,每年对帐,他一个病恹恹的大少爷如何弄得明白,我可不信!” “我家大少爷虽说身子不好,却是聪明过人。上个月二少爷去了开封,他一个人不过一天功夫便把八家钱庄的帐都对毕了,这便是寻常人也不能够。”邹总管朗声道。
话音刚落,便见莫研偏着头,朝展昭一笑:“展大人以为如何?”
展昭虽明白她的意思,却仍在犹豫。
“那人我见过,稳重得很,是个可信之人,不是搬嘴弄舌之辈。嘿嘿!这丫头眼光不错!”韩彰拍拍展昭肩膀,“五弟还真没说错,你们衙门里的人整日疑神疑鬼,瞧谁都不象好人。” 听他这么说,展昭沉吟片刻,望向宁望舒:“宁姑娘,此事关系到你师弟生死,此人是否可信,姑娘不妨思量定夺。”
宁望舒淡道:“便是我的生死也可以交到他手中,展大人尽可放心。”
见师姐似乎微恼,莫研暗自白了展昭一眼,取粗布将帐册包裹好,往肩上一甩,冷道:“展大人,现在可以走了吧?”
“有劳宁姑娘引见。”展昭微微颔首。
第二十六章
到了南宫世家,展昭和莫研只在侧厅等了一会,邹总管便将他们引至里面的小花厅。两人进去时,里面已备好酒桌菜肴,南宫世家的大少爷南宫若虚正坐在里面等着他们。
“在下开封府展昭,冒昧打扰,还请南宫公子见谅。”
见南宫若虚行动颇有些艰难,展昭心下虽有些诧异,但不显于色,仍拱手施礼。 “南侠名满天下,今日有缘得见,实乃有幸。”南宫若虚还礼,淡淡笑道。 见南宫若虚气色比起那日在船上已是大好,莫研也不施礼,笑嘻嘻道:“姐夫!你心里想着我师姐,去找她便是,饿着自己做什么。白白的饿坏了,我师姐岂不是要心疼!” 虽知道这小师妹向来是口没遮拦的,宁望舒还是大窘,喝住她道:“小七,你混叫什么……什么姐夫,这也是混叫的!”
“怎么,我叫他姐夫,你不喜欢么?”莫研看他俩均是脸色微红,心中大乐,躲在桌子那头南宫若虚背后,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还是……你不喜欢?”
“莫姑娘请坐。”南宫若虚微窘,只好道,“听说二位是因为帐册之事犯难,不妨拿给我看看。”
莫研依言解开包袱,取了账本出来,却被宁望舒按住。
“急什么,先用过了饭再看不迟。”她皱眉道,“大家也都饿了。”
莫研偏着头笑道:“姐姐这是心疼我,还是心疼他?”
宁望舒顺手在她头上敲了一记,将她按到桌前:“老实吃罢,还堵不住你的嘴。” 一时众人入座,碗筷相错,不过聊了几句自开封而来的风土人情,泛泛而谈,客气非常。展昭生性内敛稳重,并非闲谈之人;莫研埋头只吃米饭,旁人一碗饭还未见底,她倒已经盛了第二碗,菜也顾不上吃几口。
宁望舒给师妹挟了几次菜,不由笑叹道:“你怎么比在家时吃得还多?” “没办法,”莫研抬头无奈道,“这捕快是个力气活,我也是才知道。对了……姐夫,你打算什么时候提亲去?”
南宫若虚正喝鱼汤,闻言一顿,不知该如何回答,宁望舒也不言语,只埋头盯着碗里饭菜。 展昭见二人窘状,习惯性地暗叹口气。
“提亲我也想过,只是怕拖累了她……”半晌,南宫若虚才缓缓低道。
“拖累?你又不是病得快死了,怎得这么说?”莫研奇道。
“小七!”宁望舒厉声喝住她,这丫头说话越发没个忌讳了。
南宫若虚心下凄然,面上却仍笑道:“不打紧,我这病自来如此,究竟还有多少时日,便只能由着老天了。”
“不知公子得的是什么病?”见南宫若虚确是病容憔悴,又听他这般说,展昭不由动容道,“开封府公孙先生深谙医术,公子愿意的话,展某可代为引见。”
“多谢展大人。居于寒舍的薛章薛大夫便是公孙先生的同门师兄,这十几年来,在下累他甚多,实在不愿再累及他人。”南宫若虚淡淡笑道。
“连公孙先生的师兄都治不好你啊!”莫研挠挠耳根,认真道,“……那就更应该抓紧才是!” 南宫若虚没听懂:“抓紧什么?”
“成亲啊!”她奇怪地看着他,“你既然觉得自己时日无多,那还不赶紧成亲!依我看,说媒提亲这套罗罗嗦嗦的规矩一概免了,最好是立刻成亲,马上洞房!”
此言一出,宁望舒与南宫若虚愣在当地,呆若木鸡不提,便是展昭也几乎被一口汤呛到,赶忙背过身去,连咳了几声。
莫研见状,忙好心地替他拍背,展昭忙委婉挡开。他极少如此失态,实在是不知道这丫头居然说起夫妻之事也直白。
“谁谁谁……要成亲?”南宫世家的二少爷,南宫礼平不知何时出现在花厅门口,万分吃惊道。他刚刚回来,听邹总管说大哥在花厅待客,担心他精神不济,没想到刚到门口便听见里面又是成亲又是洞房,倒把他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