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吉祥和周老三已经进去了。
“两位里面请,你们要吃点啥?”酒楼的伙计们笑呵呵的把人往里迎。
“我们不吃饭,我们找家大厨说说秘方的事儿。”周老三开门见山直接道。
店伙计有些为难,“这个点我们大厨忙着呢,你们要见面,得等一等他,至少等他烧完手头的菜。”
吉祥和周老三对视一眼,是啊,千算万算,忘记这个点大厨师忙没空见人,正想说那算了,晚点再过来,没料楼下闹腾起来。
“哎呦,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怎么敢打人。”
“打人?打的就是你这吃里扒外,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小人,你倒是会挣钱,害苦了我们,自己偷了东西往外头卖,账不平查不出原因,我们几个受累背黑锅,你怎么还好意思来!”
原来是徐德和金枝酒楼的伙计吵闹起来,双方都不服气,骂骂咧咧吵了几句后竟然直接动起了手,惹得路人和食客围观看热闹。
做生意都讲究和气生财,忌讳吵闹,这顿折腾把酒店掌柜都引了出来。徐德捂着被打青的额角,委屈的说他只是进去找人,“人找到了我就走,挨的这顿打我也不计较了。”
周老三和吉祥刚从人堆里挤出来,找人?是找他们喽。
“行了徐德,吃一堑长一智,我在你手里吃过一回亏,你当我还会吃第二次?识相的你就赶紧走,不然我报官了,把你以前做的事情全抖搂出来,看你挨不挨板子!”酒楼的大厨师走出来怒道。
一听有人要卖秘方,他就放下手里的活出来了,还没来得及和周老三搭话,徐德就冒出来,明摆着和他抢秘方。
想和他抢,门都没有!酒楼大厨说完看向周老三,十分大气的说,“你们的秘方,二两银子,我要了。”
不争馒头争口气,亏他之前还重点栽培徐德,结果看走了眼,养鹰人反被鹰琢了眼。
徐德不肯让,也顾不上捂伤了,站在门口又蹦又跳的说,“我出三两!”
周老三和吉祥没说话,两派人争抢的越厉害对于他们来说越有利,反正他们只管卖秘方,卖给谁都不要紧,价高者得就是了。
一个是酒楼大厨,一个只是跑腿的店伙计,很快,徐德就在议价的环节失下阵来,对于大厨来说,多付出二三两银轻轻松松,但是对于徐德来说是两三个月的月例钱。
最后,一份秘方卖出了五两银子的高价,远高于吉祥和周老三的预期。
俩人握着那一锭小银元宝心里挺美,这是将来做生意的本钱,可一份秘方交了出去,周老三还有点心疼,不过,后来证明他们这一招走对了,因为过了不久,很多人也跟风做起了酱汁,虽然味道不及吉祥做的好,但是价格便宜,也吸引了很多人买,抢走了很多客流。
要是周老三和吉祥死脑筋继续做酱汁生意,一定会吃亏。
吉祥和周老三又去渡口逛了几圈,渡口边上用油布茅草搭了一片小摊,总共有四五间,最末的一间挂着转让的小木牌。
两人上前问了,得知店家要迁到县里去,这才把经营的好好的小摊子转让,“别看我们这棚子简陋,生意好着哩,南来北往的客商多,等船的做生意的也多,饿了谁不要吃东西?要不是我家要搬走,我还舍不得转让哩,我们都在这做了十几年的营生了。”
守着小摊的大娘年过六旬,头发花白,摊子里的东西基本搬走了,只剩下几张小凳子,一个小火炉,上面的铁锅里用文火煨着一锅茶叶蛋,东西不多也没甚客人上门,倒是边上几家小摊子的生意特别旺,人来人往就没个停歇,和边上一对比,这间还真担待不起一个旺字。
“大娘,你们既在这做的好好的,为啥要搬走呢?”周老三和吉祥要了两个茶叶蛋,管大娘要了两碗热水,边吃茶叶蛋边和大娘唠嗑。
既然打算在此地做生意,当然得把底子摸清楚。
大娘天天一个人守着小摊,无聊的夏天数蚂蚁,冬天数行人,就盼着有人能和她聊,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
“我年轻时就和我家老头子在这做营生,一晃都三四十年啦,想当年渡口这一片,就属我家生意最旺最红火,后来孩子大了,去了县城里生活,再后来,我家老头子也走了,我一个人年纪大了,身子骨弱,撑不起这个摊子,只能一样一样减少卖的东西,现在就卖点茶叶蛋。”
“东西减少了生意不好,全当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近两年我身子骨越发差劲,再舍不得这小摊,也没办法,等摊子转让了,我就到县城去跟我儿子生活。”
老人家总是念旧,不愿意离开故土。周老三和吉祥也有耐心,陪着大娘聊了好长一会儿。
终于有人乐意陪自己聊天,大娘说了个痛快,吉祥和周老三也把这摊子的过去,附近的邻居,隔壁几家摊子的摊主名字、性格给了解的七七八八。
说到兴头上,大娘用漏勺又捞了两个鸡蛋,“这送你俩吃。”
“大娘,你做点小本生意不容易,我们给你钱,不白吃。”吉祥说着解开荷包要往外掏铜板,被大娘摁住了。
“两个鸡蛋值不了几个钱,吃吧,你大娘我不差钱。”
这位大娘很豪气,说完撸起手腕露出银镯子,略带得意的说,“你们瞧,我儿给我买的,他可孝顺了,除了给我买东西,还月月给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