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恨水同萧锦谈完这一席话后正好容晴同青浣一并回转了来,毕竟在萧锦处待得太久不好,二人便借机告退了。
青浣进来时却见到萧锦一副失神的模样,不免有些担心,“娘娘?”
萧锦这才回过神来,“不妨,你先出去,别让任何人进来,让本宫好好静一静。”
其实连她自己心里都清楚,容恨水说的多半是实情……可若是连父亲都是帮凶,夏望之上辈子到底对此事知道多少?
而他后来的种种举动,和此事又有多少关联?
萧锦忽然觉得……她上辈子似乎生活在了一张偌大的网中,说不定最后的身死都是因为她不自知地捅破了那张网。
那么,是不是谁不愿意夏泽上位,那个人就是杀害她的凶手?
秦端说的没错,秦煊连夜赶来的消息压根瞒不住什么人,青浣不多时便禀报了最新的消息与她。
秦煊身携十万火急的军情求见夏望之!
“秦煊现在何处?”
事情一桩接一桩的来,几乎没一个喘息的时候,萧锦微微皱了皱眉,沉声道。
“说是秦大人连夜便赶了过来,可夜路难走,直到了天明才赶到,”青浣嫌弃地皱了皱眉鼻子,“据说下车的时候连路都走不稳,一路上可是又吐又晕车,折腾得老惨了。”
哪里是坐车坐累了,分明是挖了一晚上土挖脱了力,萧锦在心底暗暗冷笑起来。
“皇上就没唤太医给秦大人诊治诊治?”萧锦故意问道。
果不其然,只见青浣摇头道,“听前头的消息,秦大人脚步虚浮,连下车的时候都险些跌了跤,可面上却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只是稍微洗漱了一下便急着面见圣上,连圣上有意请太医来为他诊治,他都忙不迭拒绝说是军情紧急……”
真是亏得秦煊挖了一晚上土还能赶着骑马绕出了好一截路,再从外边坐着马车忧国忧民地赶过来。
啧啧,真是用心良苦。
萧锦忽然微微地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青浣,替本宫梳妆,本宫要去面见皇上。”
青浣诧异地张大了嘴,随即狂喜道,“奴婢这就为娘娘梳妆!”
青浣原本就手脚麻利,此时心情大好起来更是迅捷无伦,从服侍萧锦洗漱梳妆到换好衣服,再劝着自家皇后娘娘用了些早已准备的点心,完了再补了些口脂。
统共梳妆花费的时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而对镜一揽,无论是繁复的发髻还是精致的妆容,都没有半点的疏忽。
萧锦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
萧大皇后原本起来的便有些晚了,那厢秦煊可是“连夜赶来”,眼下估摸着多半在和望帝“动之以情”,想来无论是造谣还是生事都已经汇报了个七七八八。
望帝就算要暴怒要发落人,此时也都已经告一段落,这会去,正正好。
不可不说,萧锦同夏望之前前后后加起来十数年的夫妻兼幼年玩伴,彼此之间的了解还是相当透彻的,但这并不妨碍这对大夏地位最高的夫妻面和心不合。
当然,说不定心就算合也不会承认就是了。
果不其然,萧锦刚刚到天子的帐篷外,便见着几个宫侍还在提着桶清洗外头的血迹,可毕竟泥地不同于别的,血水渗进土里去,就算再如何清理总还会带着痕迹。
萧锦不动声色地看着那几个宫侍大汗淋漓的脸,估摸着已经在此清洗了不少时间,这样看来……发作过人的夏望之应当脾气消了些。
不至于正正撞在枪口上。
再过了片刻,待到满头大汗的王太监进去通报皇后求见的时候,夏望之很快给出了回复,“进来。”
这是自从到了杜若围场后萧锦第一次踏足夏望之的帐篷,见到萧锦过来,望帝似乎也并不意外。
“皇后,你来的正好。”
夏望之的脸色看起来并不算很好,甚至还带了些戾气,这在上辈子萧锦可是见所未见。她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夏望之,花天酒地的,推三阻四的,无赖撒泼的……可偏偏没有这等杀机浓重的。
萧锦微微挑眉,“皇上,臣妾听闻……”
“别提了!”夏望之忿忿道,“朕就说根本不要听那帮子尸位素餐的文人的话,整天读书读傻了,满脑子里装着的就是仁义道德以德服人,对这等蛮夷还要施以什么天家恩惠?依朕看来,直接派人领兵去打得他们哭爹喊娘才是正事!”
说着夏望之还不解气,怒骂道,“他们倒是个个在京城里吃好睡好,却也不想想,边境的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还要被那些个野蛮人屠戮!”
“真真是空谈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