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稀奇啊……”苏漓傻傻笑了一下,“师尊居然会笑,还是冲我笑。”
“阿漓,你醉得不轻。”
“没有啊……我清醒得很呢,还能修炼……对啊,不能浪费时间,我还得修炼呢……”说着竟摇摇晃晃坐了起来,摆出个打坐的姿势,“我要修炼什么来着……师尊,我们是不是去灵河瀑布啊……”
容隽眉目间闪过一丝轻愁,“阿漓居然会主动要修炼了,不用师兄催着了吗?”
苏漓用力地看着容隽,眼神越发迷茫起来。“你说什么?不不不……为什么你叫我阿漓?只有师兄能叫我阿漓……”
容隽轻轻笑了一下,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傻姑娘,你认不出师兄了吗?”
苏漓拍开他的手,生气地说:“不要以为你是师尊就可以随便揉我的脑袋,师兄会生气的!”
容隽深深地无奈了,漆黑的瞳孔直直望着苏漓,认真地说:“阿漓,我是怀苏。”
“怀苏……怀苏……”苏漓默默念了两句,忽地展颜一笑,“这醉仙酿真厉害,我果然是醉了,居然梦到容隽师尊说他是怀苏……罢了,反正是做梦,就当时真的好了!”说着竟伸出手去,用力抓住了容隽的衣襟,一把扯了过来,容隽没有反抗,便被他扯到了面前,两人面贴着面,眼对着眼。“你说!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苏漓瞪着眼质问,“你是不是有了别的龙了不要我了!”
容隽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有些心疼,有些心酸。“怎么可能,我找了你很久,很久……”
“你骗人,三千年了!”苏漓的眼眶缓缓红了,“你若真找我,怎么可能找不到呢,我一直在等你啊……他们都欺负我……师兄也不要我了……”说着眼泪一滴滴啪啪落了下来,“你一走,他们就抓了我,还诬陷我,把我绑上剐龙台,一刀刀割我的肉,可疼可疼了……不过我一声都没喊疼,我没给师兄丢人……”
容隽的心像被人狠狠攥住了,指尖深深刺入肉中。他早知道她受了委屈和折磨,可是听她亲口说出来,带着撒娇与埋怨的语气,仍是让他心疼得想再杀上一回天宫。
“师兄帮你报仇了……”容隽伸出手去,轻轻顺着她的后背,那是她最喜欢的动作,总是能在她生气难过的时候轻易抚平她的情绪。果然,她在容隽轻缓的安抚下放松了绷紧的神经,轻轻将脑袋靠在他肩上,“我想着,我一定要好好修炼,这样师兄不来找我,我也能去找师兄了,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我又想,万一是师兄不要我了,怎么办……”
“师兄不会不要阿漓的。”容隽紧了紧拥着她的手臂,垂下眼睑,“师兄只是去处理了一些事。”
“什么事……比阿漓重要吗?”苏漓眨了下眼,猛地抬起头,看着容隽的眼睛,“是不是画上那个人的事?”
容隽愣了一下,反问道:“什么画?”
“就是师兄藏着的那幅画啊,画上有个穿苍青色衣服的人,我小时候偷看过师兄看画,那一定是师兄很在乎很在乎的人,对不对?”
容隽眉心微微蹙起,眼神复杂地看着苏漓,良久,叹了一声:“是……不过,我去处理的那些事,与她无关。阿漓,你还是醒来吧,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
“我不醒。”苏漓用力摇摇头,然后往前一扑抱住了容隽,“醒来,你就不在了。”
容隽失笑摇头,白皙的右手抚上苏漓的额头,一道淡淡的白光笼住了她的额面,在那道白光下,苏漓的眼神缓缓清醒了起来,也松开了抱着容隽的手。
苏漓往后坐倒,捏了捏额角,如梦初醒般晃了晃脑袋,看向容隽。“师尊?师兄?我不是做梦?不是喝醉了?”
容隽笑了笑:“你是喝醉了,但不是做梦。阿漓,我是怀苏。”
苏漓的瞳孔猛地一缩,不敢置信地望着容隽,“怎么可能?怀苏师兄乃是古神一族,怎么可能变成一个凡人?”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她模模糊糊地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容隽说自己是怀苏,她处在震惊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怀苏伸出手,还未碰到苏漓,后者便往后一缩。怀苏有些失落地垂下手,笑道:“我从太虚幻境回来后,便听说了你的事,因此下凡来找你。”
“哦……”苏漓此时清醒了,却不敢像先前那般肆意了,但对怀苏的那份怨念却仍在心底盘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怀苏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别扭,眼底闪过一抹苦涩:“阿漓可是怪我来迟了?”
苏漓揪着衣角说:“也不是啦……看到师兄,我还是很高兴的……不过不太敢相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