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流慢慢地转过身,他忽然觉得很愧疚,为什么这么善良的人反而会惨遭不幸?他的身子已经转了过去,那些武士不由自主地给他让了一条道,霍百息用复杂的表情看着他,突然一个武士抱拳向他行了一礼,接着齐唰唰地所有的武士都向他抱拳行礼了,萧流突然一阵感动,原来死士也有温情的一面,他长笑一声,身子一纵,便越出了听月小筑。
听月小筑又恢复了安静,霍百息道:“以后谁再对大夫人有什么对不起的地方,莫怪我霍百息对不起他,都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武士的吼声整齐划一,震得院内的小草一阵抖动,霍百息的心中又充满了自豪之感,他相信只有这样的吼声才是无坚不摧的。
花错兰道:“我的院子里人是不是太多了?”
霍百息道:“走,以后谁也不得随便来打扰!”几个武士用破旧的衣服将院内的血迹清理得干干净净,连同那几个死了的武士也搬走了。
霎时间听月小筑又只有三个人了,茗茵道:“现在二夫人已经完全控制了诸葛大院,留在这样的地方,实在太憋屈了!”
寒凝道:“霍百息这人出尔反尔,善于见风使舵,恐怕他不会善罢干休的,大夫人为什么要放他一马?”
花错兰道:“宽则得众,即使不放过霍百息,难道我们还能杀了他吗?”
茗茵道:“我们呆在这儿会不会出事?”
花错兰道:“应该不会了,那个狐狸精心性刻薄,她见我处境悲惨反而不会再来为难我了,这样她在心里面会一种卑鄙的优越感,这样我们反而安全了,这样我更有机会去对付她们了,我相信她们尽早会出事的,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茗茵道:“我实在也呆不下去了!”她忽然觉得听月小筑现在变成了一个笼子,她急急打开院门,便看到一个武士挎着一把刀笔挺地站着,那个武士转过头,含笑看着她,他的笑容十分不自然,也许这个武士终日冷酷,不曾笑过,武士问道:“不知姑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来!”
茗茵气急败坏地道:“你们…,你们是不是要囚禁我们?”
武士道:“这样也许对你们会更好些,只要我站在这个地方,任何人也休想伤害你们!”
茗茵道:“是谁要你们这样做的?是不是霍百息?”
武士冷冷道:“霍百息虽然要求我守护你们的居所,但是他还没有资格要求我这么做,除了大夫人的居所,其他任何人的居所我是不会去守的,现在我发现守卫大夫人的居所比做任何事都有意义!”
茗茵无语地退了回去,她失落地告诉花错兰:“我们被囚禁了!”
花错兰道:“现在即使你呆不下去了,也要呆在这个地方,我只所以不想走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我要亲自看着这个狐狸精从我面前倒下去!”
茗茵道:“可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去对付二夫了!”
山青水秀,一所幽雅的小房子,萧流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感觉像是到了世外桃源,他来至窗前,便看到一个青衿学子在埋头苦读,学子如此之投入,以至于忽略了任何存在,包括萧流,萧流在窗外伫立良久,他不知如何去告诉这个善良的年轻人那个可怕的消息,不知如何打扰这个认真的书生,沉默了好久,才漫声吟道:“山嶂远重叠,竹树近蒙笼。开襟濯寒水,解带临清风。”
书生慢慢地抬起头,表现得却不是惊讶,却是沉浸在某种意境之中,他对了一句:“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这位朋友想是读书之人,不经意间路过此处,幸会啊幸会。”
书生说着站了起来,热情地似乎在欢迎一个老朋友,萧流叹了一口气道:“朋友寒窗苦读,他日定能榜上有名,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铁杵也能磨成针!”
书生道:“小弟李才朗,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萧流道:“在下萧流,漂落江湖,四海为家!”
李才朗笑道:“兄台一身儒雅之气,定是我辈中人了!”
萧流淡淡地笑道:“在下不才,倒不是读书中人,不过在下一向敬慕刻苦努力的学子。”
李才朗道:“兄台有所不知,在下只所以如此,是因为得到一位红颜知己眷顾,是以日夜拼命,他日求得功名,以报知己,唉,想我李才朗何德何能,竟与此女有缘,这辈子总算值了!”他的脸上溢漾着幸福的痴迷状态。
萧流心中不由地发苦,叹了一口气道:“兄台有所不知,爱情就像江湖一样,波谲云诡,让人身不由己,所以兄台也不可太当真!”
李才朗露出不能勉强赞同的表情道:“兄台所言,小生不置可否,不过小生认为我的梦中情人绝不是这样的人,我们立誓终生相守,自不会相负!兄台如果抱以这样的态度去看待你的感情,如何又能得到真情!”
萧流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道:“此处如此之隐秘,兄台倒不问我如何到了这里?”
李才朗道:“英雄莫问出处,贵友莫问来路,大家既然有缘一见,共诉衷情,正是人间之至情,此情可与金玉媲美!”李才朗的表情显得真诚至极。
萧流的心却沉了下去,好个没有任何心机的李才朗,倒像善良的花错兰,可惜现实能让这对才子佳人终成眷属吗?萧流轻轻地道:“其实我能来到这儿,正是因为你的情人!”
李才朗一惊:“我的情人?”
“花错兰!”
李才朗更是一惊,问道:“她,她到底怎么样了?她已经好多天没来看我了,但是我相信她一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