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
米迦勒静默了一会儿,望着天空,“那么,暂时再见吧,吾王。”
“……bye。”
米迦勒退出了系统。
然后,我们就坠机了,一头栽进了绿色的原始森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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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地球环境非常宜人,到处都是原始森林,这是跟我同一辈的地球人梦寐以求的事,但平心而论,这样的地球不适合人类生存。特别是我们的机甲迫降然后挂在树上的时候。我一打开座舱,就有几只猴跳进来要把我们赶走,而树梢离地近五十米,这太糟心了。
我考虑再三,先把昏厥的川贝背下了树。地面相比树梢更不安全,而我一次只能跟川贝或者西楼其中之一呆在一起,川贝反正已经异化了,人憎狗嫌,把他丢在地上也没东西会去吃他。倒是西楼,一看就鲜嫩多汁,不论以人类的视角还是野兽的视角来看,都相当得美味。所以当我花了一个小时爬回树梢顶端的时候,看到西楼拿着小棍子在和一只异种对峙,我松了口气。
还好小西楼没有因为昨晚的事,连被刁走都不反抗。
我扛起核铳打死了那只异种。不得不说,即使被征服者的能量立场护得好好的,我们猎杀异种的技能依旧没有失传。这是我们在这个严酷的星球上生存下来的指望,毕竟指望谁也不如指望自己。我开始庆幸穿越到这里之后,我父亲也教给了我如何搏斗。只是,等我把它的尸体丢到树下,我已经精疲力竭。
我示意西楼我要休息一会儿,大约一刻钟之后,我回机甲舱里取出了行军包裹。包裹里有棉被,大衣,可供三天的饮用水和更多的压缩食品,然后我扛起西楼,爬回地面。
这又是个漫长的过程,踏到地面的时候,我的腿脚都是软的。
川贝坐在树下呕吐,看到我们下来也没工夫抬头。他的指甲已经全部异化了,又尖又黑,手指关节粗大,手掌大小和他的身体不成比例。我看到他的背部耸起了两个尖尖的突起,鼓胀得都快要撑破衣服,不断地蠕动着似乎有东西要破体而出。更加可怕的是,他的五官都在发生变化。他看我的时候,眼神不带感情,眼白也变成了赤红色……
突然之间他朝我扑来,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按倒在地!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我在他的禁锢下动弹不得。他俯在我身上张开嘴,我以为他想要咬我,但事实是他的牙齿一颗一颗掉了下来,和着大量的出血。他的牙齿退化了?!
那他是想干嘛?
我很快知道了答案。
他的嘴里,伸出一管粗长的、沾满黏液的肉质口器……
这个时候我们两人头顶一黑。川贝抬头,被西楼一棍子打晕了过去。
西楼脸色煞白:“川贝怎么了?”
“他异化了……我也不知道他异化成了什么东西,我没见过……”
“这是异魔。”西楼笃定道,“这是异魔。”
我起身,给川贝打了针抑制剂,这是最后一针了,之后怎么样全看造化。不过看样子,西楼对这种异化有个一知半解。我背起川贝,示意西楼跟我来。在森林里呆着太不安全,在我们的西面有一座高山,当务之急是到那里找到干净的水源,最好还有可以栖身的山洞,或者猎人小屋。我询问西楼走不走得动,他说没问题。
“什么是异魔?”我问西楼。
西楼沉默了一阵,“你不知道么?小孩子不听话,村里大人都用异魔吓唬他们的。”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我爸妈小时候也试图用这个词吓唬我,但大概是因为我穿越来的,心理年龄很成熟,所以并没有被吓到,更没有印象。
“传说中异魔是最强的异种,他们很容易对人类造成基因污染,长有可以低空滑行的翅膀,非常嗜血,而且也用口器吸食人体的血液和脑髓。”
“听起来不怎么样啊。”我嘟囔,“嗜血,会飞,这算哪门子最强异种?异种不都嗜血么?”
“他们是最强异种的原因是他们有智慧,米诺。异魔不是动物,他们是一个种族,一种文明。他们猎杀我们,就像我们一到圣诞节杀了后院里的猪。”
我起了鸡皮疙瘩。“你见过异魔么?”
他摇摇头。“我也以为这只是个神话,只有我爷爷坚持这世界上有异魔的存在,他们是一切异种的起源,曾经毁掉了整个世界,然后陷入了不知名的沉睡。一旦他们睡醒,就全完了。”
“全完了……”
西楼的爷爷是个老疯子,在镇上很不受待见。但据说他神志还清醒的时候,是个不错的草药师。我也一直觉得那个老头有点精神疾病,现在不知道该不该信西楼的话。
我颠了颠背上的川贝,继续往前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我觉得川贝越来越沉,他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热,而且喉咙口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声音,像是破掉了的风箱。要是他现在醒来,对着我的脖子就能来一口,我心里有点后怕。
“喂,那你有什么办法把他变回来么?”我问西楼。
西楼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我爷爷说,他做草药师学徒时候学到的第一个秘方,就是处理早期异魔感染。”
我一愣:“然后他也把这个方子交给了你,是么?”
西楼漫不经心地啊了一声,“这也是我唯一掌握的草药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