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墨见燕脂秀眉半蹙,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更显得掌印殷红,握着她的手指尖冰凉,竟没有一点温度。香墨心下一软于是用回手一握,又用另一只手在在巧蓝额头上一点,只板了脸对巧蓝训道:&ldo;再敢有下次,看我不秉了王妃把你撵出去。&rdo;
巧蓝知道没事却也不敢再待,一溜烟的跑了出去。香墨这才转头对燕脂道:
&ldo;这里人多嘴杂的,到我那里去吧。&rdo;
香墨因是陈王妃的得意人,居处专门独设一间,位于陈王妃所居的来凤楼之后,极为幽静静。燕脂关了房门,方面露忧色的问道:&ldo;姐,你晌午那么做真的好吗?那毕竟是五夫人,她是主我们是奴,虽说她现在失了宠,但是……&rdo;
&ldo;你啊!榆木脑袋什么时候才能开开窍。&rdo;香墨找出了药膏一边为燕脂抹在颊上一边低语:&ldo;我之所以敢这么做,不过是打量着五夫人大抵活不了多久了。&rdo;
燕脂悚然一惊,失声道:&ldo;什么?!王妃要……&rdo;
香墨急忙掩了燕脂的口:&ldo;嘘……小声些!&rdo;
燕脂沉默了半晌,便仿佛累了慢慢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床上幔帐。屋外暮色已浓,前院想来是喜好热闹的陈王又在宴客,笙鼓丝竹之声隐约可闻,那样的极盛繁华,明明很近却又极远,茫茫然,她们仿佛终其一生也抓不到繁华里的丁点梦境。
&ldo;爹病着,肺痨那种病人人都怕过了人,主子们没撵了出去也不过是看在你面上。我和哥哥又都是没用的,帮不了姐姐反而拖累你。姐姐只比我大一岁,却要负担全家……&rdo;
燕脂缓缓阖上眼,垂下的睫毛在眼下投落两道阴影,晦暗沉重,然而十六岁的花一样的年纪,无论怎样的表情都是极为美丽的。
香墨的眼却渐渐起了一层潮意,连忙也躺在燕脂身侧,勉力笑道:&ldo;刚才王妃说要提拔你进内堂,我给你辞了。你啊,就是吃亏在太漂亮上了。咱们注定了是奴才命,还不如长得丑点,才好安然过活。&rdo;
燕脂张开眼定定看着香墨,明眸似弦月,已经笑出了声:&ldo;说的好像你长的多丑,丑的能让咱们王妃安心似的。&rdo;
&ldo;我倒是不丑,只是黑了点。&rdo;香墨心中一沉,冷冷笑道:&ldo;咱们王爷向来喜欢像你这样的白皙美人,所以王妃才放心把我当心腹用。&rdo;
她这样的神色让燕脂也不禁面上一暗,随即扑进了香墨的怀中,一阵的上下其手:&ldo;姐,你刚才那么骂巧蓝,可是我看见你脸都红了,肯定也好奇那肚兜吧?&rdo;
香墨最怕痒,偏偏燕脂手指极凉,仿佛细小的冰块触在肌肤上,她忍不住笑出声来:&ldo;有什么好奇的,跟咱们穿的不过就是颜色不一样罢了。&rdo;
&ldo;那你穿来看看嘛!&rdo;
说着扯了香墨的衣衫就要把艳红的肚兜给她系上。香墨一叠声的惊叫道:&ldo;别把这没羞的玩意往我身上弄!&rdo;
&ldo;我偏要!&rdo;
两姐妹的笑闹中,东都天街的鼓声响起了。东都的传统,鼓声代表着宵禁的开始,一天的结束。
起
第一声雷在天际响的时候,耳所闻让人只以为是哪个顽皮的孩子点了一只炮仗,但紧接着连串的轰鸣汹涌的铺天盖地,那几乎已不是雷声,而是天空被撕裂之后崩落的声音。而香墨就清醒在雷电交加的清晨,起身的时候身畔的燕脂已经没了踪影,窗外雨落如洒,天色黯淡似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