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真的!”刺猬费力的转过身,小心翼翼地不让身上的利刺碰到周围的茶客,瞪着小圆眼睛说道:“小人天生如此。客官不信也是对的。刺猬一族虽然听觉敏锐,但是除非开启特定的天赋神通,否则也达不到小人这种水平。小人一窝四个兄弟姐妹,也只有小人与众不同,从小便听力过人。要不是如此,小人也没办法找到这个茶楼的工作。”
“噢?”程子铭一愣,不由问道:“你能在此工作,和超常的听力也有关系?”
刺猬用力点点头:“客官肯定觉得奇怪,为什么茶楼会聘一只刺猬做伙计。不满客官,小人这身刺很能惹麻烦。就像刚才那样,扎到客人,被骂、被浇开水、被拔刺都是家常便饭。有时候客人怒了,还会给小人来上几脚。有些灵靴很结实,小人的刺无法刺穿,被踹上还挺疼的呢。
但是任凭客人抱怨,小人还能稳稳在这里上班挣灵石,就是因为小人听觉过人。客官如此聪慧,稍微一想便明白了。这么吵吵闹闹的地方,再大的嗓门,也不可能在厅外面喊一嗓让厅里的人听到。客人要加水,加点心,结账,再大的嗓门,也有伙计听不到的时候。但凡遇到这种情况,便是小人上场的时候了。无论在大厅哪个角落,喊了什么话,小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没人招呼的客人,小人便赶忙顶上。总不能因为没听见,便怠慢了客人,是吧?”
“原来如此。”程子铭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刺猬解释完毕,点点头,对程子铭道:“客官,这次可要跟紧了。”说完,它转身继续带路。程子铭连忙跟上。
他边走边想:刚才听那几名茶客的议论,谈论的也是在家中走丢小孩的事情。其中一个关键点特别引人注意。
他一下想到,家中无人,院中的进制完好无损,丢失的小孩似乎是自己离家出走的,这不是付小蝶被诱出家门的过程非常相似?
难道那个丢失的小孩,也是同付小蝶一样被白色幻蛾迷惑,然后懵懵懂懂地自己打开家中的禁制走出了院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很可能是同一伙人所为。只不过,为什么这个丢失的小孩至今都没有找到?付小蝶被摄了魂魄后,可是很快便被付家夫妇给发现了。
亦或许,这两件事原本并无关系,只是因为太想寻找线索,而无意中将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程子铭有些拿不准。
至于刚才那几名茶客匆忙结账而逃的行为,这倒是很好理解。毕竟他们刚刚随口骂了妖皇是“越来越痴呆的老糊涂”,随即便引来了陌生人的注意。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误以为程子铭是来举报他们的,快速离开是很正常的事情。
片刻之后,刺猬将程子铭带到了一处空闲的方桌旁边。刺猬殷勤地将椅子搬好,请程子铭落座,随即递上茶水点心的菜单。
程子铭翻了翻菜单,发现东西不贵。从菜单上看,这家茶楼也算物美价廉,难怪会挤满了人。他随手点了几样招牌点心,又要了一壶特品灵茶,然后取出二十块下品灵石递给刺猬。
刺猬伸出两只爪子,恭敬地接过灵石,连同菜单一起收进了储物手镯之中。显然,这家茶楼的老板还算有良心,专门给伙计配备了带有茶楼招牌的储物手镯,不至于让这些伙计拿着菜单,手捧灵石到处跑来跑去。
“请客观稍等片刻,茶水点心马上便来。”刺猬细声细气的说完话,一躬身便准备退下。
“且慢。”程子铭叫住刺猬,一脸严肃地问它:“不许吹牛,老实说,你的听觉是不是真有刚才说的那么夸张?你现在站在这里,真能听见那张桌子上的谈话?”
刺猬愣了愣,顺着程子铭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极远处的角落里,有半张小方桌,两名茶客正一边品着茶,一面小声交谈着什么。
“哦。”刺猬眨了眨黑豆一样的小眼睛,踌躇地说:“客官,实不相瞒,小人能听见厅里厅外任何角落的吆喝声、脚步声、喝茶的声音、嚼点心的声音,可唯独各位尊客聊天谈话的声音,小人是绝对听不到的,也万万不敢去听。”
“嗨。”程子铭心想:这刺猬是被沸茶水浇怕了,实在太过小心,生怕惹上什么麻烦。看来不先表示下诚意,很难让它胆大起来。
于是程子铭随手翻出十块下品灵石,放在桌上慢慢推到刺猬面前,说道:“刚才你带路辛苦了,这是给你的赏钱。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刚才的讲话有些夸张,故而有此一问。也不是要你真的去听远处那桌客人的谈话,只是弄清楚,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听得到。这个,可不许说谎,也不许夸大!”
“嘿嘿。”刺猬见到灵石,顿时喜笑颜开,笑嘻嘻地将灵石收起来,点头哈腰地说道:“多谢客人赏赐。小人被滚烫的茶水浇过无数次了,还第一次有客人体恤小人,打赏小人呢。”
它顿了一顿,谨慎地回答道:“小人的确听觉非同寻常,这点绝不夸张。远处那桌客人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小人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至于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小人记性不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话不过心、语不过脑,转眼就忘记了。”
“哦。”程子铭觉得这刺猬真是滑头,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不过他也不跟这厮计较,反正他也没兴趣打探其他茶客的隐私。
“是这样。我想打听个事情。此事一直没有头绪,很令我头疼。但是在刚才,我无意中听到一桌客人的谈话,似乎和这件事情有关。可惜的是,我还没来得及上前打听,这桌客人便匆匆离去了。”程子铭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既然这里发现了线索,那么下一次的线索,很可能还是在这里出现。
只是,我平时事情很多,总不能一天到晚待在茶楼里。你本是这里的伙计,听力又好,最适合帮我留意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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