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鲜少能出门,年节这一段时间算是个例外,可以跟着家里的长辈去亲戚朋友家走动,偶尔也能出门逛个街,到处走走看看。
云荞这么问,萧靖远便以为是自己出门没带上她,所以她心里不受用了。
没有出去玩,去给五叔找刘军医拿药油去了。
萧靖远说着,只把手上一个木匣子递给了前来给他解大氅的丫鬟,嘱咐道:留一瓶下来,其他的都送去退思斋。
那丫鬟应了一声,端着匣子走了。
萧靖远自己解了大氅,云荞就顺手接了他的大氅拿在手中,转身送去了里间的熏笼上。
外面天阴,他们进来时身上都带着潮气,在熏笼上熏一熏,一会儿出门再穿的时候,就是暖和的。
看着小丫头一本正经、驾轻就熟的模样,倒像是做惯了一样,竟然让萧靖远觉得十分受用。
一定是平常嫡母就是这样服侍父亲的,她耳濡目染的在一旁看着,渐渐地也就学会了。
萧靖远一想到这里,心下不免还有几分失落。
如今她年纪小,尚未出阁,还能这般服侍服侍自己,等她将来长大了,和她母亲一样嫁为人妇,也就只有她未来的夫君,才能有这般的享受了。
他这厢微微一个失神,老太太那边却又赢了,只笑着让众人给钱,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
大家玩叶子戏的玩叶子戏,逗小兔子的逗小兔子。
云荞从房里出来,看见丫鬟留下的那一瓶药酒,只好奇问道:二哥哥留药酒做什么,是不是练功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哪里?
听说大年三十父亲还拉着他练红缨枪,别是哪里受伤了。
她这么不经意的一句,倒是让牌桌边那一圈人都看了过来。
周妈妈方才正看程静怡打牌呢,听了这话只往这边扫了一眼,就瞧见茶几上放着的那一瓶药油,只脱口而出道:咦,这不就是那天晚上摆在咱醉月轩门口的药油吗?
她这话一说出口,众人只都疑惑了几分,周妈妈兀自没反应过来,只笑着道:原来是世子爷送来的药油,我还当是老太太差人送去的呢,我说怎么不送进屋子里,只在门口台阶上摆着!
萧靖远一脸的懵圈,云荞也心下疑惑,她还想问问萧靖远是怎么回事,就听蹲在地上的萧靖逸开口道:药油是我放在醉月轩门口的呀!
众人的视线顿时就都集中到了萧靖逸的身上。
周妈妈一时也傻眼了,吓得心口怦怦的跳,她家姑娘长得好看是没错,这国公府的大少爷如今也十六了也没错,可辈分不对啊!
再说了她家姑娘才因为要嫁老头子从老家逃了出来,难道接下去要嫁个比自己小的?
这也太不像话了
周妈妈的脸顿时就白了她还想问个明白,忽然见萧靖逸急忙用两手捂住了自己唇瓣,一张脸也跟着皱了起来,倒像是犯了什么大错似的。
众人越发就疑惑了起来,林氏瞧见儿子这样,心下也是紧张的很,她从没有跟他说过这些男女之事,上回已经出了那样的事情,若是这次对象是程静怡的话,林氏简直不敢想。
逸哥怎么了?有什么还不能跟祖母说的吗?给程表姑送药油是好事呀,有什么不能说的!还是老太太淡定,只笑着半哄半问道。
萧靖逸见大家都这么看着他,只非常坚定的摇着头道:我跟五叔拉过勾的,我已经有小兔子了,我就不能把我们的秘密告诉别人!
程静怡一张雪白的脸,顿时就红到了耳根下头。
药油原来是那个人给的吗?
云荞看在眼中,只忙扯了扯萧靖远的袖子道:是二哥哥,二哥哥看见程表姑的手腕扭伤了,就让五叔把药油送给程表姑的。
哦!是是我!
萧靖远会意,只点头应下道:我住外院,晚上不方便进来,就让大堂哥送过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
老太太干笑了两声,在座的众人也都跟着笑了。
林氏见儿子没闯祸,只稍稍的松了一口气,抬眸却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程静怡,那姑娘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那白皙的小脸,如今已是红得如春日里的杏花一般了。
大家一时都心照不宣,只各怀心事的又陪着老太太玩了两圈叶子戏,见天色不早,便各自告辞了。
老太太留了孩子们用晚膳,又使了法子在萧靖逸的口中套话,总算是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了解的清清楚楚的了。
等大家吃完了晚饭各自散去,老太太这才把李妈妈喊到了身边,面上却是有几分愁容,只开口道:你说当真是老五让逸哥把东西送给程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