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从马车上下来,一路就踩着小碎步走的飞快,连路上人跟她打招呼都顾不得了,只恨自己年纪大了,走路不如以前利索,这才走到同福堂的门口,就累得喘了起来。
丫鬟双喜见了她,还只笑着道:妈妈你走快点呀,老太太正等着你呢!
坏丫头,就知道说风凉话,还不快给我沏杯茶来。
李妈妈喘了口气儿,笑着打了帘子进去,就瞧见三位夫人都在这厅里坐着呢。
怎么才回来,我都等急了!
老太太忙招呼她到跟前,一双眼珠子就快粘在她身上了一眼,不等她缓缓,就急忙问道:瞧见人了没有!
李妈妈也来不及说话,只一个劲的点头,又见双喜端了茶来,只忙接过了喝了一口,稍稍缓了缓,这才开口道:老太太,国公爷有福了,老太太您是没瞧见,那徐家小姐长得那叫一个俊俏。
其实也不能说是俊俏,这俊俏的姑娘家多的是,醉月轩里头住着的程姑娘也好看,可跟徐氏一比,那就没什么比头了。
徐氏的那种美,就像是云雾中的春山,让人看一眼就醉了。
还想看第二眼吧,又觉得似乎亵渎了她似的,再不敢将视线落在她身上细细打量。
唯有那种打心眼里感受出来的温婉、柔和、娇而不媚,让人心中赞叹不已。
李妈妈一时找不到用什么话来形容徐氏,想了想才道:实话告诉老太太吧,徐家小姐就是前一阵子曾在大太太房里住过两日的那位宋姑娘的娘亲。
老太太虽然没有见过徐氏,可云荞她是见过的,当时就喜欢得不得了,只恨不是自己家的姑娘。
如今可好了!眨眼真的要跟着她母亲一起嫁进来了!
你说什么?宋姑娘的母亲?
这就没错了,怪道会请世子爷代为招待,原来他一早就有这样的心思了,还弄回家住上了几日,让她心心念念的想着!
老太太只当这一切都是萧昊焱的计谋,是又好气,又好笑,又想着云荞是长得这般模样的,那她的母亲,肯定也是一个绝世美人儿!
她这儿子说起来不好色,还不是见了美人就迈不开步子了,还口口声声的说不喜欢程静怡,敢情他心里一早就有人了。
老太太越想越生气,只觉得白白被儿子给摆了一道似的,只气呼呼同丫鬟道:双喜,你一会儿去凌云轩那边给侯成传话,让国公爷明儿自己去郊外射雁子去,他要射不来雁子,那我也不好意思往人家府上下聘啊!
双喜还没弄清状况,听老太太这么说,也只得点头答应。
几个太太们各自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林氏面上收起了往日惯有的笑容,变得有几分若有所思。
她当时就觉得云荞的身份很可疑,只是万万没想到,她会是徐家小姐的女儿。
国公爷还没把人娶进门,就安排了世子爷将继女带回府上来讨老太太欢心,还当真是用心良苦了。
老太太仍旧跟二太太商量亲事的事情,只命人明儿就请了工匠,将正房同禧堂粉刷一新。
两人商量到这里,老太太忽然看向林氏道:明儿来人,你也过去看看,还有没有你的东西落在那边的,别让工匠们弄丢了。
林氏进门的时候,便是住在了这镇国公府的正房。
那里是镇国公府的坤位,于她来说,那里不只是一个住处,那里更彰显着镇国公府女主人的身份。
是。
林氏低头,掩去眸中一瞬间的失意,只开口道:东西已经搬的差不多了,应该没有什么了,我再过去瞧瞧。
心痛的无以复加,可说出来的话,却还是这般的温顺平和。
一众人只在老太太这里商量到日头西下,才各自带着丫鬟婆子往自己家去。
醉月轩门口,周妈妈看着一行人嘻嘻哈哈的从同福堂出来,逮着个小丫鬟问了一番,才知道原来众人正商量着要给国公爷娶亲的事情。
那日老太太过寿,程静怡略染了些风寒,这两日便没往同福堂去。
京城的十月里更比琅琊阴寒,她初来乍到的,还有些不习惯。
好在老太太对她照顾的一向周到,知道她病了,还让大夫来瞧过,只让她好生休养。
程静怡闲着无聊,把之前做了一半的针线活拿出来又做了起来,就听见外头周妈妈火急火燎的推门进来。
见她正不疾不徐的做着针线,一双眉头顿时就拧成了个川字,只开口道:我的好姑娘啊,您怎么还在这里做针线呢!国公爷都要娶亲了!
周妈妈急得不得了,见程静怡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越发就恨铁不成钢道:姑娘怎么一点气性都没有,那咱大老远的从琅琊跑来做什么?来让人家当笑话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