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纵然是这千山万水,却还是阻挡不了他那颗心。
也许,那个女人在哪里,他的目光,他的心便永远都会看向哪里。
可是,他在哪里,她的目光和她的心就会在哪里。
蝶舞转身追了上去:“北棠海,我陪你回帝都,我想我爹了。。”
北棠海暗中调动了几万兵马,利用自己对各处地势的熟悉,带人走山路,过河水,一路隐藏蛰伏,日夜兼程,终于在六日之后到达帝都郊外。
面临虞挽歌下葬的时间只有不到两日,北棠海的一颗心也变得焦躁起来。
这几日,虞挽歌一直都在牢中。
在昏暗的牢房里,时间过的缓慢,却也难得的清净。
一直到自己被关进来第五日,小盛子才送了消息进来,足以看出此次天牢的戒备森严。
一直到第九日,馒头里再次出现一张字条。
虞挽歌轻轻打开字条,字条上简单的写着几个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四殿下归来,如虎添翼。
就着馒头,虞挽歌将字条一起吃了下去。
牢房角落里的女子目光落在虞挽歌身上,凑上前开口道:“是有人给你送消息进来了么?你是什么人啊?真是好大的本事?这天牢里几乎是送不进半点消息进来的,不然我也不至于在这里住了这么久。”
虞挽歌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没有想到北棠海竟然回来了,如此一来,自己若是想要逃出天牢,机会更大了些。
只是,明日就是第十日,今日自己必须做出选择。
是相信北棠妖,还是在陪葬之前,逃出生天。
端起白粥,虞挽歌轻轻咽下一口。
第五日的时候,小盛子送来了消息,他将按照之前她为自己留下的退路打算计划,而每日侍卫送来盛粥的碗便是传递消息的关键,若是她将碗打碎了,侍卫拿出的是碗的碎片,他们便按照计划行事,将她救出天牢。
若是这碗完好无损,小盛子就会按兵不动,静观是事态发展,等待她的指示。
这碗粥,虞挽歌喝的格外的慢,只想给自己再多争取一些考量的时间。
监牢里的另一名女子蹲在一旁,看着虞挽歌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着碗中温度适宜的白粥,虞挽歌缓缓垂上眸子,想必是北棠妖仔细吩咐过,为她特意准备的。
她到底该怎样选择,是就此逃离天牢,还是再赌一把,赌他对她的真情。
渐渐的,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从相遇开始的一幕幕。
想起那个安静的少年,想起那双纯净的眸子,想起一次次同生共死。
从在广寒院,她第一次走近他开始,一直到两人周,旋周旺夏呈,再到两人在东厂里苦苦挣扎求生,以至于后来回宫,她成为北燕帝的妃子,他成为受宠的皇子。
这一路的艰辛难以言说,可更加难以言说的是他的不离不弃。
虞挽歌的眸色幽深,因为始终垂着,旁人看不到那双眸子里饱含的思绪。
虞挽歌攥紧了手中干净的瓷碗,若是北棠妖真的学会了帝王权术,对自己的情谊未尝就不会是假的,逢场作戏,能屈能伸贯是他的拿手把戏。
两种思绪不断的在脑海中交错着,她到底是该信他,还是该在这个时候选择全身而退?
过了许久,虞挽歌缓缓睁开了双眼,将手中的碗放在了地上,没有再动作。
理智上她知道,不该把自己的生死赌在一个男人身上,曾经的教训让她痛不欲生,可是不管怎样历历在目,情感还是战胜了理智,她忘不了他呢喃的唤着她挽挽,一次一次又一次,她也忘不了,他常常在身后揽着她,亦或者把她放在他的腿上。
没多久,侍卫将碗收走了,走到另一个女人面前的时候,正好挡住了虞挽歌的视线,虞挽歌并未看到两人之间有什么交流。
侍卫拿着东西走在天牢里,穿过长长的回廊,不少囚犯将手探出牢笼,哀求着,呻吟着,似乎想要得到更多的饭食,亦或者喊着冤屈。
侍卫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失神。
没走多远,被一只脏兮兮的手拽住了小腿,一个踉跄,手中的碗和木桶甩了出去,发出清脆的碎裂的声响。
‘找死啊!’侍卫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着囚犯甩出一鞭子。
囚犯吃痛,可一个个却更加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