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气候已是炎热,故此接近正午,各家各户都做饭就餐,并无下地耕作的人。待顾诚按照好心村民的指引,把车停在村长任广福家门口,已经饥肠辘辘了!
“汪汪!”刚一下车,旁边立刻传出狗叫。惹得沈婷“啊”的尖叫一声,躲进顾诚身后。
“黑子!卧下!”一个脑满肠肥的农村汉子,五短身材,留着络腮胡子,上面赤着什么也不穿,下面一条蓝布短裤,脚上带双塑料拖鞋,手拿着半块馒头,眯着眼从屋内走到大门口。
“你俩找谁?”
“老板!”沈婷抱怨一声,便扭头不看了。她一个女孩子家家,哪里见过这种装扮。果真是粗野的农村人!
顾诚不满的看了看汉子脚边虎视眈眈的土狗,浑身黑毛不然杂色,吃的却也是体型肥硕,由自低低的嗷着。
“你是任广福村长吗?我是顾诚,前几天电话联系过的!”
“啥?大老板就是你?一个小娃娃?”任广福极为惊讶,嘴里嚼着的东西也停住了,眼睛瞪得老大。
“对!”顾诚强忍不爽,继续说道:“任村长,我今天来,是想说下承包土地的事情!”
“哦!你就是顾诚啊!这么小!”任广福低声嘟囔几句,然后才招呼:“行,我正吃饭呢,你俩先进屋坐吧!黑子,滚窝里去。”
任广福踢了一脚土狗,骂骂咧咧的进了屋。
“沈婷,进来吧。”走到门口,看沈婷不情愿的样子,顾诚招招手。
南裕镇算是个经济不错的镇子,任家村各方面也都很好。而任广福作为一村之长,自然家境很好了!
五间宽的宅子,前后多长顾诚难以看出来,大门外面十来米的空地,进了大门便是两间房子,然后从中间穿过院子,院子上一处狗窝,方才嘶嚎的土狗懒洋洋的趴着,舌头伸在外面喘着气。还有一颗香椿树,枝叶繁茂遮阴很好,东边墙一间厨房,砖头都熏得发黑。再往里走,才是任广福家居住的屋子。
当中堂屋宽大,时髦的沙发躺椅,铺的地板砖,然后另有空调冰箱,墙壁雪白窗明几净,但从那些豹纹艳丽的坐垫能看出,主人是个什么成色。
靠墙一张黑木四方桌,一男一女正夹菜吃饭,任广福见顾诚二人进来,开口吩咐。
“你俩先坐下,我把饭吃了!”
女人估计是任广福的老婆,粗壮的乡下妇女,吸溜吸溜的喝着米粥,见顾诚两个,奇怪的问道:“这谁呀?”
“县里一个公司的老板。”任广福一边吃一边回答。
女人听后好奇,大嗓门顿时问起来:“姑娘,你是打县里来的?”
“阿姨,是的。”沈婷欠欠身子回答。
“可真漂亮,比我年轻时俊多了!”中年妇女夸赞一句,随即瞅瞅任广福:“你赶紧披件东西,人小女娃在呢!”
“怕啥!村里老爷们还不都这样。”任广福眼睛一瞪,胡子翘起:“女娃子,你说是不是,你结婚了没有?穿衣服脱衣服就那回事!”
“你个死不要脸的。”中年妇女骂了一句,却也不再说话,端着碗吃起饭。
沈婷尴尬的讪笑,不知如何作答,顾诚拍拍她的肩膀:“别放心上。”
虽然他也看不惯,但不可否认,不穿上衣仅仅是不雅罢了,炎炎夏曰,少穿点就能凉快些,也怪不了谁!沈婷一来是个没经人事的女生,二来又从沪市那种大城市成长,一路遇见的都可以说是“高素质”的人。这种农村汉子想必还是没有碰见过的,难免不好意思。
沈婷红着脸,低头看着茶几上一张报纸,再也不抬头了。
过了一会儿,任广福的午饭才算是吃完。他那婆娘收拾着碗筷去厨房洗刷。任广福端杯水,呼哧呼哧的漱口,最后咽进腹中:“说吧,啥事?”
顾诚见这个村长仍旧是坦着胸腹,志得意满的坐在对面凉椅上,使得沈婷开口不能,便拿过沈婷手里的文件,递给任广福。
“任村长,这是我们初步选定的地址,准备了方案企划,你先看看。”
“好!你俩喝水啊。自己倒!”任村长此时才招呼一声,然后浏览着文件。
许久之后,在压抑的气氛中,任广福皱着眉头开口了:“顾老板,你这,要的地也太多了吧!”
点点头,顾诚并没有否认:“要承包的地确实有些多,不过钱也不会少给的,相对的也就多了。”
“话到没错。”任广福捏着茶叶冲着水:“顾老板,明跟你说吧。村里的事,一般我一个拿主意,可承包土地的话,就得跟村里其他人商量下,都是乡下人,没啥见识,你要不让他们看点好处,绝对不会答应的。”
“可是,任村长,如果我们真的承包山地的话,将会招聘许多当地百姓,安排就业解决农村待业人员,这是件大好事啊!”沈婷闻言连忙说道,她不明白,这么明显的好处,任广福会看不到?文件里都写的清楚,是她特意根据前人的经验做的。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任广福愁眉苦脸:“可是村里那帮子老头子,说啥都没用。一句话,顾老板,承包山地能成不,看你愿意出多少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