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柚茫然。
“刚刚在医院,我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感觉你有点怕我。”
乔柚想了想,瞟一眼他的手,主动把自己的手塞进他手心:“是有点。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生气。”
平日里他总是给人一种随性的淡然,眉眼冷下来的时候,倒是跟江临舟在气质上都几乎一样了。
江见疏顺势握住她的手,说:“严格来说,不是第一次。”
乔柚:“嗯?”
“以前你也见过,”他说,“高中的时候。”
江见疏不是没有生气过,只是他很少正儿八经地发火。
和江临舟的克己守律不同,年少的他性子更散漫,只要没被触及雷池,他通常懒得发火。宣泄愤怒是一件很消磨人的事。
所以他很好奇,乔柚怎么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无论喜怒,似乎没有任何一种情绪能消磨她。
就连那天期中考试完,她忿忿地说自己被冤枉了的时候也是。
“学长,你都不知道有多气人,”少女气愤道,“明明是他们作弊,传个纸条都传不好还掉到我这里来,怎么就能那么理直气壮栽赃给我啊?还好监考老师认得我的笔迹。”
他懒洋洋听着,眸一抬,看见走出校门的人:“是他们?”
乔柚看过去:“对对对,就是他们,气人——你怎么知道的?”
“瞎猜的,我记得坐在你附近的就这几个,”他好心替她回忆,“也不知道谁今天早上连笔都能忘带,还要从我这里借笔,借就算了,还要我亲自给你送到考场去。”
她噎了下,咕哝:“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反正你当时上楼正好经过,那不是顺路送送嘛……”
这个话题很快过去,第二天早上,他在去自己考场之前,又先去了乔柚那里。
少女坐在靠窗的位置,一眼便能找到。
“我今天带笔了!”她骄傲地亮出自己小巧的笔袋。
“那就好,”他半趴在窗台边,望向坐在她后面的男生,“不然我还担心你不够笔来写小纸条,要偷别人的才行。”
那个男生一僵,似乎打了个冷战,飞快地埋下头不再关注这边。
嘴巴里单词都背乱了。
江见疏并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怎么样的,但是后来乔柚说,他当时的神情有些可怕,还说:“我还怀疑了一下来的是不是江临舟呢,学长你生气的时候简直跟他一模一样,冷冰冰的。”
他顿了顿,缓道:“我们本来就是双胞胎。”
“不一样,”少女认真地说,“双胞胎也是不一样的。”
期中考试正好在周五结束,那天傍晚云层没入红霞,与校园里的枫树连成一片,天空似有火在烧。
舌尖无端地发苦,江见疏只回了句:“是吗。”
她说感谢他替她出气,买了杯圣代,向服务员要了两个勺,慷慨道:“为了表达我的谢意,学长,你一半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