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她也看到了,急急朝他大叫,&ldo;快走!&rdo;
雪崩了!不知从何处落下的雪堆,携带着轰隆隆的巨大声音,越来越近,季维澧想走,但雪深及膝,无法迅速离开。
瞬间,白雪迎头罩下,其中还混着一些被连根拔起的树木,他被卷进雪堆里,感觉到某个东西插入他的脚,他痛呼一声,挣扎着要挣脱,但雪崩的力量太大,他一路跟着雪堆往斜坡下滚。
风从他耳边不停地咆哮,他甚至尝到雪的味道,世界旋转,天地交错,没多久,他便失去了知觉。
&ldo;夫君,季维澧!&rdo;
太阳消失了,云层变厚了,脸色惨白的康沐芸边焦急地往山坡下滑,边大叫季维澧的名字,终于,她看到摔落在一棵树干下的他。
她的眼泪顿时溢出眼眶,她跪在他身边,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吓到全身发抖,冷汗涔涔,一颗心狂跳不已。
冷静!康沐芸!她边安抚自己,便抖着手去碰他的鼻子,好在,还在呼吸,感谢老天爷,他还活着,但他肯定受伤了,因为雪地上有着刺目的红色血迹。
&ldo;季维澧,夫君!&rdo;她急急叫唤,一边试着将他被埋在雪堆里的双脚给拉出来,只是,这一看,她的脸色更白了,他的脚可能被树枝割伤了,伤口看起来好大,还汩汩留着鲜血。
她连忙撕下一块裙摆,替他绑紧了受伤处,再吐气将双手哈热,碰触他冰凉的双颊,一连试了好几次,季维澧终于张开了眼。
&ldo;你还好吗?&rdo;她心急地问。
他挣扎着要坐起身来,但立即感觉到脚下一阵剧痛,他猛地倒抽口凉气,看向他的脚。
&ldo;你的脚受伤了,但两匹马儿也不见了,挂在他们身上的药袋,食物及求救弹都没了。&rdo;她越说越沮丧。
&ldo;你有没事?&rdo;他暗哑着声音问。
她的眼泪差点又迸出来,但她忍住了,此刻不是哭的时候,&ldo;没事,不过‐‐&rdo;群山绵延,她急急地四处张望,终于在不远处的山坡上,隐约可见一座道观,&ldo;你留在这里,我去求救。&rdo;
&ldo;你去?不行,太危险了,我还可以走。&rdo;他再度挣扎着要起身,但左脚上被割破的伤口显然不浅也不小,竟痛得他冷汗直冒,龇牙咧嘴,再加上右脚原就跛了,他完全无法使力,根本没办法站起来。
&ldo;你不可以,但我行,我马上回来,你不要乱动,免得血流不停。&rdo;
他怔怔地看着她往上爬,该死!他低头看着自己受伤的脚,试着动一动,确定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皮肉伤。
快!她一定得尽快去求救,他的脚血不停流啊!
终于,她气喘如牛的来到尼姑庵,但进进出出的频频喊人,却发现道观已经废弃,只有满室的蜘蛛网。
怎么办,要是再走下山,他的伤口可能会引起发烧,一旦入夜,情况只会更糟,心急如焚的她在这道观找了又找,终于找到一辆手推车,又抓了一大捆绳子后,她很快的推着车而下,气喘吁吁地回到季维澧的身边。
季维澧忍着脚痛,在她的搀扶下,坐上推车,并躺卧下来,但这个地点离山下还是太远了,路面积雪,他不认为她办得到,&ldo;不可能的!&rdo;
她也知道有点勉强,但这是唯一可行之计,她挤出笑容,&ldo;可以的,它有轮子,而我做过很多粗活,力大无穷,还有,我的方向感也不算太差,你可以放心。&rdo;她一边碎碎念,一边将身上的狐毛斗篷脱下来盖在他身上。
&ldo;你给我穿上,你会冷死的。&rdo;
&ldo;我使力气会流汗,何必浪费?&rdo;
闻言,一股抵挡不了的暖意猛地撞进他的胸膛,他竟感动到喉咙一阵酸涩,&ldo;你是傻瓜。&rdo;
&ldo;是,你错娶了个傻瓜,不过现在我随便你骂,随便你念,只要你保持清醒。&rdo;
她现在什么都不怕,只怕他失去意识,她便想边将那捆绳子拿起,将他牢牢地绑在车上,&ldo;以防万一,免得你摔下推车。&rdo;
他明白地点头,但她的下一个动作,却令他大为恼火,&ldo;你疯了吗?&rdo;
她摇头,&ldo;我把绳子绑在我的身上,因为我绝不会让你一个人摔下去的。你摔,我就摔。&rdo;她没忘记要他再相信女人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