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噬的疼比沈疏雨想象中还要难以忍受。
仿佛有万千的小虫忽重忽轻的咬啮着她的心口肉,肆无忌惮。
沈疏雨长睫低垂,晕满泪液的眼眶打着转的不让泪珠滚下。
“不是说了不让姐姐弄了吗?阿倩呢,怎么不叫她来,非得自己来。”
虞默那时慌忙跑到自己身边心疼又着急的声音再次在沈疏雨耳边响起。
她还是忍不住眨眼了。
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垂在下颌。
滚圆不负重力,朝下落了去。
最终这枚晶莹被锋利的碎片一分为二。
同样的破碎。
紧接着,更多的泪珠不受控制的啪嗒啪嗒的打在玻璃碎片上。
激起一片冷光粼粼。
沈疏雨再也忍不住,紧搂住自己蜷在门口,痛哭了起来。
诺大的房间里任何客人带来的东西都没有摆上,安静又压抑。
只偶尔的才会传出这个少女唇间泄出的抽泣声。
被打碎的不是相框。
虞默也不会从二楼飞奔下来。
天色愈发的黑漆,一弯月牙灰蒙的半挂在天边。
星星遁去,为今晚的烟花空出了大片的幕布。
沈疏雨收拾好了碎片,一双眼睛也哭的红肿。
她将包着碎片的精美缎子丢进了垃圾桶里。
来时它护着它。
走时它也同它一起走。
对面的床上还安静的铺着虞默今晚要用的床上用品,早先被虞默取下来的枕套皱皱巴巴的堆放在床上。
沈疏雨抹了两下眼眶的泪痕,轻吸了一口气。
纵然虞默现在不想见到自己,自己也得把这些东西给她送去。
不能让她今天晚上没东西用。
纯棉的被套被沈疏雨一如套上去时生疏忙乱的的取了下来。
床单,枕套都一一叠好,放回了虞默放在床上的运动包里。
寒夜冷风习习,山里尤甚。
沈疏雨刚一出门就冬风便毫不留情的打到了她的脸上。
凌冽,生疼。
庭院里那株盛放着红梅的梅树在风中独立,不曾为风弯腰。
恍惚间,沈疏雨穿过那红梅枝头,又一次想起了虞默。
想起她那日与自己的偶遇。
想起那海盐焦糖的味道曾与自己只离分毫。
想起灯光下她向自己凑过来的影子。
沈疏雨眼睫轻眨,似有晶莹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