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文老师的声音,眼瞳有些迟钝的回过神来。
慢吞吞的端着书本站了起来。
一长段沉默。
沈疏雨并不知道文老师说的是哪个题,也没有接收到坐在前排的李卿卿的信号。
这已经不是沈疏雨今天第一次走神了。
一周前在沈疏雨生日会的那个夜晚发生的事情像是一阵无声的地震。
将这个徒有其表的家破坏。
坍圮的废墟尘埃四起。
掩藏在翻飞的尘土之间的,是沈疏雨看到的那滴从沈霖眼眶缓缓坠下的泪滴。
纵然方才沈疏雨还在跟沈霖对峙,气氛近乎拔刀相见般的焦灼。
但是在看到强大如自己母亲沈霖这样的人,洇湿了眼眶。
沈疏雨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插进了一把刀子。
锋利的刀子毫不留情的在她的心口绞动。
一滴一滴的血,啪嗒啪嗒的滴在地上。
也染红了她的眼眶。
亲人之间的羁绊是那最鲜红的血凝滞所造就的线,是这世界上最坚不可破的东西。
母与女,骨与血。
沈霖强撑着自己就要不受控制剧烈颤抖的身体。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费尽全力的喘入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她看着沈疏雨,她的女儿。
红唇微张,却说不出一句话。
或许是时间被刻意拉长。
又或者她们母女真的对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最终沈霖甩开了沈疏雨紧攥着她的手,抬脚离去。
那颗泪滴还挂在她的下颌,迟迟不肯坠落。
从那以后,这个家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妈妈早上好。”
“妈妈午好。”
“妈妈晚安。”
……
沈疏雨的声音轻轻,沈霖也淡淡的点头作为回应。
除去必要的礼貌问候,就连在同一个餐桌用餐,她们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囚鸟想要扑闪着翅膀飞出去,啄伤了主人。
柔顺油亮的羽毛落了一地,笼子也被主人紧了几圈。
赵妈跟阿倩被这沉寂到让人喘不过气的氛围里战战兢兢。
她们看着沈疏雨眼里好不容易找回又骤然失去的光芒,心里难受的不得了。
可是她们作为这个家的仆人又有什么身份讨论劝和两位主人呢?
“第十大题。”文老师直接跟沈疏雨提醒讲道,语气有些不满。
沈疏雨低头看着书页上的题,声音一如往昔的清冷:“第一个空应该填responsibility,结合前面一句话的语义我们可以得出……”